第一百三十七章 缺席-《克拉夫特異態學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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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夫特拿起第三杯飲料。
那種紅色的液體不是酒類,而是某種清甜的水果汁液,他從其中辨識出了幾種這些天品嘗過的漿果,加入少量檸檬汁的微酸很適合在肉類占比過多的宴會上用于解膩。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這里的菌類,種類豐富、口感不輸異界靈魂所知的人工篩培品種。布里默教授推薦的白腹菇切片,搭配肉沫、香料調成的醬汁,既有蛋白脂肪的濃郁鮮美,又在細膩肥厚的口感上勝過烤制肉類一籌。
或許廚師在烹飪手法上還有所缺陷,但食材本身的品質證明了高端的食材確實只需要簡單的烹飪,甚至不需要烹飪。食物挽留克拉夫特在桌邊多花費了一些時間,在有些異樣的旁人目光中塞了十分飽。
克拉夫特淺吸一口果汁,壓下油膩感,端著剩下半杯離開餐桌,在側門找到了通向旁廳的走廊。半開放的廊道一邊設置了大量小房間,大概是提供臨時休息的空間。
一位端著托盤的仆人迎面走來,配套杯盞已被取走,握柄帶花扣的銀質酒壺在有些不穩的木盤上搖晃,發出底座與木質間微小的磕碰聲。
“請問醫學院的聚會是在這邊嗎。”克拉夫特伸手攔在盤前,叫住了這位仆人。
似乎是沒料到還有沒入場的成員,仆人被陡然出現的詢問驚嚇,急剎住步伐,本就不穩的銀壺向前翻倒。
多虧提前伸出的手,良好的手眼協調能力讓克拉夫特抓住了壺身,里面晃動的小半容量液體碰在壺壁上蕩回,免于灑出。
“謝謝您。”仆人低著頭驚慌道謝,連忙從來人手中拿回銀壺。看起來是個新人,步伐沒有大廳中那些在人堆里自如穿行侍者的從容不迫,無法把握速度與平衡分配,訓練不到位的慌張都表現在了臉上,“請往前直走,其他客人們就在里面。”
“小心些。”
穿過又一道拱門,克拉夫特在側廳后的戶外空地找到了醫學院遠世獨立的小圈子,一塊樹木蔭蔽間的空地,不知從哪搬來的長桌放在橡樹葉和綠茵上,桌角邊還有一朵雨后冒出的白色傘菇,鬧中取靜,自然風味十足。
眾人圍坐四周,夾著些專業名詞的爭論十幾步外都能聽到。費爾南教授坐在一張與周圍環境明顯不搭調的沉重漆面靠背椅上,見新人到來,舉起銀杯致意。
“請隨意,克拉夫特教授。這里不是什么正式場合,我也就不起身迎接了,要知道跟那幫念經的家伙站在一起對精神和腰椎都是一種折磨。”他飲盡最后一口,把杯子擱在桌面,“可惜你來晚了一步,最好的酒已經被被我們分完啦。”
“不過也可以說來得正好。”梅納德拉開桌邊唯一空著的椅子,“這邊請,助興項目剛過去,現在我們可以分享知識。”
克拉夫特落座,加入他們討論。
他很快就聽明白了那些熱烈爭論的內容,是種近似簡化版多學科會診、病例討論的模式,由某人提出自己曾接診過的一個具有思辨價值的病人,無論結局好壞,都可以拿來討論。
在場的各科專家從各自角度闡述學科內對本病病因的看法,并對診療措施做出評價,總結得失。
由于尚未出現統一微觀宏觀的生理體系對各科學科進行整合,這種爭論往往容易發展成各說各話,體液學研究出身的布里默和解剖出身的林登基本達不成什么一致。
一個堅持要從體液學說角度,從痰液分層、血液顏色等線索證明平衡的破壞,繼而修正平衡;而另一個堅信大部分疾病必然存在實體病灶,切除后病人即可獲得癥狀緩解甚至康復,如果找不到就是病程未發展到凝結程度,或者醫生的醫術不夠。
藥學教授克林斯曼在理論上傾向于四液學說,但在實踐上自成一派,會對各種癥狀提出對應的治療藥物。如對內科病或術后導致的紅液貧乏,提出的藥物元素補充建議中還分出了對不同收入人群的建議,比較窮困的人建議用紅鐵礦磨粉少量頓服,而家境較好的可多食用一種禽肉,最理想情況是昂貴的血橙,不過能負擔的人很少。
通識講師梅納德在旁邊給他們遞刀子。啊不,是提供多學科論據和證例,有力地促進了在場各位戰作一團。
而作為明顯地位高出一頭的人,盡管出身體液學內科,費爾南教授很少發言。乃至很少聲援自己的學生布里默,任由他被林登和克林斯曼提出的病例圍攻,最多在討論收尾做出一個非肯定的經驗性結論,評價療效。
隨著一個下肢突然發涼、蒼白無脈的急病討論以截肢并補血畫上句號,終于輪到了一直在下風的布里默提出病例。
“這個病人年齡較大,有咳嗽癥狀.”
“恕我直言,你們內科病就沒幾個不沾咳嗽的,這已經是這幾天第三個這么開頭的了,不能來點新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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