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把盒蓋抽出來,平放在桌上。 馮善財也愣了,站在桌子前,兩眼瞪得如同銅鈴。 我在盒蓋上輕輕敲打,很快就在左下方找到了一個暗格。 暗格用蠟封住,表面涂了油漆,什么都看不出。 當我用刀尖刮掉了漆皮,又挑開暗黃色的蠟油,里面是一個花生米大的油紙包。 瘦子叫起來:“我操,這是藏藥的古法!” “沒錯。” 我松了口氣,宋太宗趙光義俘獲南唐后主李煜之后,先是靈貓捕鼠一樣百般戲弄,最后賜予牽機毒藥,李煜死了,頭腳相連,如同布機。 “是……牽機?” 我再次點頭,瘦子兩腿一軟,癱倒在桌邊。 如果不是我尾隨而至,這盒子、鐵皮百分之百是他的,他就發了。 當然,沒有我,他也不知道這木盒子里藏著絕世寶貝。 “虧了,走寶了……我鐘祿山在古玩行半輩子,天天尋寶……寶就在眼前,卻白白錯過,我這對眼珠子留著還有什么用?” 這顆藥丸就是“牽機”,包著它的油紙年達久遠,已經蠟化,與藥丸融為一體。 牽機劇毒,而此刻這張油紙的百分之一,也能讓一頭大象當場毒發身亡。 華夏古代有三種傳說級別的毒藥,分別是牽機、鉤吻、鶴頂紅。其中最令著名,最讓人聞風喪膽的便是“牽機”,中毒者死后“頭足相就如牽機狀”。 牽機即馬錢子,其中富含番木鱉和錢子堿。 《醫學衷中參西錄》中說,馬錢子“開通經絡,透達關節之功遠勝于它藥”,但其味苦性寒,有大毒,不宜生用多服久用。 “小兄弟,東西先放下,沏茶,沏好茶——” 鐘祿山醒過神來,馬上招呼伙計上茶,拖著我的手,請我在桌邊的上首落座。 這種前倨后恭的態度,讓馮善財也愣了。 我跟了一路,有些累了,正好喝口茶歇歇。 無論如何,現在盒子是我的,藥丸也是我的。 牽機是無價之寶,對于識貨的人來說,就算我開個天價,也會毫不猶豫地買下。 “小兄弟,怎么稱呼?” “葉天。” 茶來了,鐘祿山雙手給我斟茶,臉上笑得像一朵花。 “小兄弟,剛剛怠慢了,這東西我想買回來,成不成?” 東西沒出店門,他想買,也可以。 古玩行里那么多規矩,唯一不變的就是一個“利”字。 無利不起早,有利大家笑。 “買回去?” 我先用濕紙巾擦干凈手指,才捧著杯子喝茶。 剛剛我用小刀刮削盒子上的漆皮,或多或少沾上了毒氣。 小心能行萬年船,面對這種天下第一劇毒,馬虎不得。 “對對,買回來,盒子、鐵皮……都買回來。剛剛有眼不識泰山,兄弟莫怪,莫怪。” 鐘祿山站在一邊,雙手捧著茶壺,眼巴巴看著我。 “你買不起。” 鐘祿山臉色一變:“小兄弟,天下只有談不攏的價格,沒有談不攏的生意。” 我再次重復:“你買不起——” 我指了指側面的博古架:“你把這些大大小小的寶貝全賣了,把房子都賣了,也買不起。” 古藥“牽機”是藥典里的頭號至尊,現代人推崇的安宮牛黃丸,一萬顆,都換不來這一顆。 黃金有價玉無價,此刻放在我們眼前的這顆藥丸,亦是如此。 鐘祿山咬了咬牙:“二十萬。” 我嘆了口氣,一口喝干這杯茶。 鐘祿山乖乖地倒茶,幾十歲的人了,在我面前像個孫子。 “去你的吧!” 我笑著喝茶,對他的報價嗤之以鼻。 二十萬再加兩個零,我都懶得理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