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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子白得像雞蛋清一般，也隨他。

    若是胡不歸能聽到她爹的想法，估計(jì)一口老血能吐出來，她爹黑得如泥炭一般，截然不同好么。

    將蕪自然不會如此想，他自認(rèn)為自己的皮黑，蓋因這些年東奔西走的原因，他年輕的時(shí)候要是不白，如何能降服胡不歸的娘親……

    將蕪嘆息，他對不起妻兒。

    他抬頭的時(shí)候，再次盯著胡不歸臉上的痘坑，若不是他沒守在孩子的身邊，殷殷叮囑。

    小孩子家家哪里曉得天花的厲害，不能撓。

    自己的女兒也不會成了花臉。

    這般想著，他的心又軟了下來。

    “今天咱們折損了多少的弟兄你知道么？”

    “一千多吧……”

    “是一千八百二十五個(gè)。”

    胡不歸到底是耷拉了腦袋，不吭聲了。

    “他們是教眾不錯(cuò)，可他們也都是苦出身，若非為了一口飽飯，若非為了過得舒坦些，也不會因著小恩小惠入了教……”

    “你不該因?yàn)橐粫r(shí)之氣，貿(mào)然行動。”

    “你可知，若是再晚了一步，你帶出去的這些人，恐怕全軍覆沒。”

    胡不歸不同意：“我分明一箭射了出去，狗皇帝也被我射倒了，險(xiǎn)些一命嗚了呼。”

    “你箭法如此高超，怎么不看你把太陽給我射下一個(gè)來呢？”

    將蕪恨鐵不成鋼道。

    他教訓(xùn)她，給她講道理，她反而小嘴叭叭叭地成天胡攪蠻纏。

    “爹，你這不是扯了么，我要是能把太陽射下來，嫦娥都得嫁給我……”

    將蕪冷冷掃了她一眼：“你還想娶嫦娥，今天死去的多少的弟兄，如今沒成家？”

    “我都說了我錯(cuò)了……”胡不歸終究是小了聲音。

    “兵者，詭道也。”將蕪嘆了口氣，上前摸著自己女兒的頭。

    他印象當(dāng)中，女兒還只是到他腰，在他后面追著叫爹爹抱……

    時(shí)光荏苒，如今想要摸摸她的頭，都要抬高了手。

    “一個(gè)教想要發(fā)展壯大，就要異地而出，不能高高在上，你要將他們都當(dāng)做你的兄弟，以誠待之，才能讓人死心塌地地跟你。”

    “我當(dāng)了啊。”

    “你若是真的當(dāng)了，他們?nèi)ナ懒四悴浑y過？”

    胡不歸想到不斷往前沖的弟兄們，想到擋在她馬前的弟兄們，到底是慚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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