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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半則沖向手無寸鐵的萊蒙斯，竟半點不去攻擊圣劍。這是自信還是癡迷不悟，他說不準。

    第一座石像在火里熔化，汁液漫天飛舞，第二座石像撞進它的殘骸中，徒勞揮舞長矛，被烈焰吞噬。堡壘發(fā)出嗡嗡的鳴叫，與每一個在內(nèi)部施展的神術共振，合奏贊美露西亞的樂章，讓碰到墻壁的石像渾身起火地跌落。

    當他奪下對手的長矛，將最后一個沖刺而來的諾恩雕塑砍成碎片時，羅珊終于放棄了突破。她吹了口氣，一道字符從口中吐出，將幾座碎得不那么厲害的『庭侍』串起來，重新加入到守衛(wèi)的行列中。

    “很結實?！?

    她評論『不夜堡壘』的用詞不算尖銳，顯然因為她的巫術已無功而返。這非單純的神術，而是神職所賜的職業(yè)神秘。萊蒙斯不相信她的巫術能直接操縱神術效果，事實證明了他的推斷。

    “恐怕今夜我們得一起度過了，女士。”他告訴“神學家”。

    “今夜？”羅珊哼了一聲，“我從不跟蠢貨過夜。你以為我是自己來的？”

    萊蒙斯皺眉：“你有同伙？”

    “只不過是個小輩，但她遠比聯(lián)盟的傻瓜強得多。把圣經(jīng)交給我，我就留下她們的性命。”

    “夏妮亞·拉文納斯。”此人是寂靜學派唯一的新生代空境，比萊蒙斯還要“新”上一些。他以為她還在伊士曼搜尋另一卷圣經(jīng)『懺悔錄』?！耙粋€已經(jīng)太多，兩位法則巫師……代行者閣下絕不會容忍?！?

    “他必須容忍，尤其是在伊文捷琳回到諾克斯前?！绷_珊宣稱，“否則他就得想辦法去和‘第二真理’大人談判了。或許斯特林大人會見他罷。問我的話，聰明人都不會這么干，而你們當中唯一聰明些的瑪戈達萊娜死后，露西亞教徒的腦子都不怎么靈光?！?

    一個狡猾的微笑出現(xiàn)在她唇邊?！叭裟銏猿郑嵌盘m達爾呢？誓約之卷或圣劍，來換你可憐的同盟們的小命。公平公正。”

    “那你等不到明天了?！比R蒙斯不理睬她報復性的條件，決定先拿下她，再去支援商隊。至于尤利爾的計劃，他無法再報以指望。惡魔結社和教會騎士還好，法則巫師可絕非高塔信使能處理的麻煩，也許此刻她已經(jīng)得手了……“比起圣經(jīng)，你的命雖不值議會的同盟，但相信你那小輩會樂意選擇你的?！?

    “真到了最后，你就會考慮我的條件?！?

    “交換的基礎并不存在。在這里你傳不出任何消息，女士?！币残菹胱屛襾G棄榮譽。

    “別說得這么肯定?！绷_珊瞇起眼睛，“事態(tài)如何，就讓我們走著瞧。”

    ……

    她從帶著血氣和白霜的厚毛下爬出來，只覺手足冰冷，腳步發(fā)軟。有人扶她到柴堆旁坐下，便要起身離開。

    “等等。”她祈求：“能把它點燃嗎？”

    對方搖搖頭，“這里夠亮了，不用點火?！?

    “可這是地窖，我很冷?！?

    “密閉環(huán)境更不能生火?！彼唛_了。

    德拉只好抱緊自己，蜷縮起來。她的大腿感受到草席中冒出的涼氣，鞋里的腳趾硌著沙子。原先她會為自己的景況自怨自艾，到如今卻只有慶幸。好歹我完好無損。

    地窖遍是傷員，但光線充足，映照出左側躺倒的兩三個昏迷的士兵，血浸透了繃帶和衣物，另有十多人疲憊地圍在箱子旁，從里面掏出枯葉子咀嚼。他們雖然不是個個帶傷，但也灰頭土臉，士氣頹靡，只有蒂卡波完好無損，正與矮人領隊佩欣絲激烈地交談。德拉不禁豎起耳朵。

    “不到時候！我說過……”

    “沒錯，是你晚了。在你到之前，我們已經(jīng)啟動了它。”

    儀式。德拉心想，目光轉向她們身后，那里安置著唯一的光源。

    它遠比魂靈秘儀復雜，底圖繪制在一張材質(zhì)不明的座臺上，主體懸于空中。八角十六線，運動的環(huán)與栓，邊緣浮有點點星痕，它具有的神秘奧妙是她無法辨識的，只能瞧見它發(fā)出的光。

    “恐怕我們難以成功，隊長。你不了解閃爍之池的狀態(tài)，她一直按特定軌道運動，不斷接近諾克斯，這意味著通道的參數(shù)將長時間處于穩(wěn)定的縮小……”

    “……等到特定的數(shù)值，通道才能打開。這我很清楚?！迸逍澜z說，“但現(xiàn)在未必不能成功。據(jù)我所知，黑城建立在羅盤高地上，比所有實驗儀式的場地地勢都要更高，我們不能完全照搬當時的情況?！?

    西塔眉頭緊皺：“可又能高到哪兒去？再說，距離不只有高度相關，閃爍之池的降臨位置應該在聯(lián)盟附近，布列斯太遠了！”

    “儀式只是門戶，并非通道?！?

    “不穩(wěn)定的儀式難以實現(xiàn)?！?

    “是這個道理，但你我撐不到回聯(lián)盟的時候。寂靜學派調(diào)來了兩位法則巫師，這是你親眼所見。”

    “等我把消息帶給你，你已經(jīng)將儀式進行了三分之一！別拿這話來搪塞，我敢說你是冒險行事?！?

    “你該夸我先見之明才對，蒂卡波。若不是我提前開啟，我們的同盟就該爭取更久的時間了，失敗率劇增，你要讓他們的努力白費嗎？”

    冷光西塔縮了一下。

    “妮慕說她們遇到了夏妮亞。”她的聲音很輕，“先前尤利爾把萊蒙斯閣下支開，去應付‘神學家’，我說不準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

    “結盟在即，巫師不會下死手?！卑祟I隊安慰。

    “我更擔心他們‘失蹤’。”蒂卡波幽幽地說，“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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