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法則巫師-《浮云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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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之獄』
有某種東西忽然從人們身上消失,教人頭暈目眩,花力氣才站穩。魔力在狂暴的流動,制造出干擾物質世界的伴隨現象,而真正的神秘偉力的降臨則悄無聲息。他看見空中的云霧崩碎,石磚墻體紛紛褪色,覆上寒霜,才發覺最初失去的東西正是人們與生俱來的熱量。
神秘引動現象前,夏妮亞便意識到了不對。她漸漸降落,同時盡可能地拉開距離。稀薄的空氣使她口中發出喘息聲,于是咒語隨之放緩。
短暫的時機到來。“快跑!”尤利爾推妮慕的小腿,“通知蒂卡波,讓她們開始儀式。”
霜巨人稍一猶豫,選擇了聽從。她邁開雙腿,只一步便穿過了沙場,從城墻后撈起德拉,放在肩頭。通靈者小姐見到她鮮血淋漓的脊背,嚇得尖叫起來。
“只是皮外傷。”妮慕大聲告訴她。
“這真是太瘋狂了!”德拉也大聲回應。
大概她這輩子沒見識過真正的戰場罷。尤利爾心想,但并不愿嘲笑對方。曾幾何時,我也不過就是這副熊樣。
她們走得不慢,但夏妮亞·拉文納斯的咒語更快。無數碎石自地面浮起,噼里啪啦沖上了天,尤利爾察覺到可怕的吸力撕扯著皮膚,以對抗即將成型的冰雪風暴。
對此他毫無辦法,只能眼看著漫天飛沙走石,狂風橫卷。說實話,若非無名者生來的敏銳感知,他甚至找不著敵人的方位。我自身難保。
風雪降臨,校場猛地下陷一截,也許是沙子被刮起了一層。法則巫師降落在另一端,她的帽子和絲巾還在,修女長袍的褶皺全換了個方向。
夏妮亞把裙擺撫平。“分離。”
剎那間,氣流像被憑空截斷,尤利爾視野中出現了一片空白。寒風似乎消失不見,雪花忽然失去擺布,于是隨意飄浮,接著垂直地墜落。但與此同時,沙石在空中盤旋撞擊,好似狂風仍在吹拂不休。
他發覺魔法脫離了掌控,神秘現象令人驚訝的中止了。
換作喬伊施展,她的巫術大概會無功而返罷。學徒可辦不到。于是,他只得改換手段:“放她們離開,我把圣經交給你。”
“你想談條件?”夏妮亞微笑,“和我?”
我只是想讓你來找我。尤利爾鉆進影子,躲開一片不知何處射來的鐵皮。他狼狽地爬進箭塔,耳邊充斥著墻壁在碰撞中碎裂的聲音。
“她們對你沒用。儀式的機要掌握在聯盟領隊的手上,妮慕只是隨隊的守衛。”他提高音量,以穿透風暴。
“即便是守衛,死活也不取決于你。”夏妮亞邁出一步,她的步子沒有霜巨人那樣寬闊,但隨著鞋跟及地,神術的光環飛速閃亮,符文猶如蛛網般覆蓋了近四十碼的地面。尤利爾只瞧見幾節神文,心中已做好了迎接遲緩、衰弱等等神秘效果的準備。
“混合。”她念道。
他們離得很遠,尤利爾本想繼續后退,但身后的墻壁忽然爆炸,沖擊將他壓倒,直直滑過泥地。學徒一抬頭,瞧見閘門的鐵尖正對著臉,頓時一身冷汗。
他忍著惡心翻過身,差點痛得趴回去。爆炸突然,教人防備不及,這究竟是什么巫術?
夏妮亞自然不會主動解惑。尤利爾吐出嘴里的沙子,艱難撐起身。
“圣經在哪兒?”法則巫師的聲音近在耳旁,似乎只有幾步之遙。她什么時候過來的?
“不在我……呃。”一層熟悉的金色符文爬上手臂,重重一扯,尤利爾差點趴回去。他勉強以手肘支撐,與神術角力。
“我問你把它交給了誰!”夏妮亞早已失去耐心。為了教典,她千里迢迢趕到伊士曼,參與了一場以失敗為結果的戰爭,安托羅斯卻隨即噩耗頻傳。如今將功補過的機會擺在眼前,她絕不會輕易放棄。
但她的焦急不是學徒要關心的。“恐怕我得再想想。”尤利爾擠出這句話。他咬緊牙關,一點點抬起手臂,神文竟發出破裂聲。最終他猛一使力,掙脫了鎖鏈束縛。
法則巫師嚇了一跳,不覺后退了兩步。等她開口念咒,學徒已拔出雙腳,符文鏈的斷茬迅速崩潰,另一頭被他抓在手中揮來。
『圣言喚起』
『失語者』
在五碼內,所有的聲音都暫時消失了。夏妮亞不得不停下魔咒,并躲開沖向鼻子的符文鏈。
尤利爾一躍而起,抽出短刀刺向她的胸膛。法則巫師驚怒交加,連連后退,仍然被切去了一角絲巾。
夏妮亞似乎張嘴要說什么,但他完全聽不見聲音,魔法范圍內一片沉默,他有意改變神秘的效果,將聲音壓縮到振動的分寸之間。某些時候言語是學徒的武器,但在對付學派巫師時,這類武器就變得不太可靠了。
而刀無論何時都很可靠。尤利爾擊中一根鐵棍,刀鋒將其無聲地一切兩段……然而敵人忽然向前邁步。
叮當一聲,鋼鐵交擊。一根細長劍刃探出她的袖子,接住短刀的鋒刃。這把劍比多爾頓的咒劍更細,比羅瑪的箭矢更短,貼在她手臂內側,事先尤利爾完全看不出來。與其說劍,不如說是一根尖刺,但它架住短刀,牢牢架住,其上甚至反傳來厚重的力量。
寂靜卻被這一劍擊碎。
魔法解開了,被某種以聲音展現的巫術。但夏妮亞沒有開口,她揮舞刺劍,敏捷地防御,帶來陣陣鳴響。兩人在窄小的空間中以鐵器交手,神秘蘊于動作和步伐之間,不時爆發出的火花和閃光,比殘影更為緊密地結合在身側。
她的力量出乎預料,尤利爾不禁想,速度也是。與教會夜鶯相比,夏妮亞的手上技藝不遑多讓,甚至遠勝于她的同事“紋身”吉祖克。
在安托羅斯,“怪誕專家”奧茲·克蘭基已聲明了法則巫師并非只有依靠巫術的孱弱之輩,夏妮亞的作戰方式是更為有力的佐證。
他用刀戳刺、揮砍、切劃,此人盡數接下,并謹慎地保護住血肉之軀,當他再次發力逼迫,她便朝左或右挪步閃開,以另一只手保持平衡。這么一來二去,叮當聲已響了半分多鐘。
但恐怕不會繼續下去。尤利爾感到刺痛蔓延到四肢盡頭,耳朵里的聲音則越來越大。他盡力忽視脊背的痛苦,但每次揮刀都會牽起損傷的肌肉。很快手腳的動作已落到次位,填充大腦的是痛。痛和熱。他幾乎能預感到作出動作時陣痛的方位,傷口像一排吊在沸鍋上的魚肉,被自己輪流拖下水浸泡,汗和血濕透的襯衣則極不順意地摩擦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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