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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巨人迷惑地張著嘴，似乎沒能反應過來。她不明白學徒的態度為何變化得如此之快。顯然。因為她也不知道如今情勢變化得有多快。

    “神學家”羅珊·托斯林剛從德拉的口誤中得知尤利爾的位置。他毫不懷疑這女人會派巫師前來黑城確認。誓約之卷和我綁定，懺悔錄在我的導師白之使手上，還有甘德里亞斯，他作為蓋亞教皇與我訂下契約，幾乎讓教會脫離巫師掌控。甚至連一位法則巫師“紋身”的死亡真相——全都和學徒脫不開關系。

    看在諸神仁慈的份上，尤利爾不禁想，我還以為自己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到寂靜學派的地盤去呢。

    問題在于，他并未將與教會的過節告知巴拉布。寂靜學派的先鋒和夜鶯八成已趕往黑城，而當地教堂則是他們的最佳駐地。我們的黑熊騎士恐怕會一頭闖進包圍圈，還以為自己找到了抵抗惡魔結社的援軍呢。

    “好吧。我自己找。”他不愿意再為難妮慕，“最下層貨物確實還有救，你若守在這里，那就肯定沒問題。”

    “我沒有其他要緊事嘛。但你不一樣?！彼奕擞谜鸲@的嗓音低語，“看得出來，你是打算和我們分開走?！?

    “就是這樣。”尤利爾承認，“同行效率太低，我不得不告辭。”

    “那你最好現在就走?！?

    “我會加快腳步?！闭业桨屠迹壤麪柧蜁h離聯盟和光輝議會?！岸嘀x提醒，妮慕。”

    ……

    “你提醒得太晚了。”約克抱怨，“誰知道點燈會引起大占星師的注意？他們不該在會議廳討論家國大事、世界和平么?！?

    “我們沒點燈。”羅瑪冷冷地指出，“只是你——橙光西塔——掀開了斗篷?！?

    “還恰好在一位有著金光閃閃的長發的獅人面前?！倍酄栴D補充?！昂谝估锏奶栆膊贿^如此?！?

    小獅子下意識捂住腦袋。

    約克不禁笑了?！拔铱梢韵胂竽怯卸嗔亮?。海倫閣下怎么沒眨眼呢？”

    “也許我們正需要你來為討論世界大事的會議照明呢?！泵\女巫嘲弄。她突兀地出現在三人面前，手里提一盞破舊的燈籠?！凹s克·夏因？很適合你的名字?！彼鹗?。

    西塔吹了口氣，燈籠砰一聲點燃?；鹧嫣S，細微的光元素在黑夜中流動、聚集。

    “我們還要禁閉，海倫？”小獅子可憐兮兮地問。但多爾頓敢肯定，如果在這兒的是“艾恩之眼”拉森，她八成會是另一種語氣了。

    “變相給你放假嗎？不。你的占星學課程中斷很久了，但轉到外交部后會有新的科目?！迸渍f，“依我看，把你送到休息室，交給統領管教沒準會有效果?！?

    羅瑪臉都白了：“啊？”

    “怕什么？你又不是不認得他?？丛谟壤麪柕姆萆?，他也許真會教你?！?

    “千萬不要?！毙—{子嘀咕，“我不想當統領大人的學徒，海倫?！?

    “想想尤利爾。他活得好好的?！?

    多爾頓想起的卻是高塔信使被白之使拖到醫療部的時候?？戳_瑪的神情，她想得也一樣。

    “一年之內成為高環?！泵\女巫感嘆，“堪稱奇跡。他的技藝也完全不遜于神秘度。先前統領從未有過學徒，否則我們早就在外交部推廣同樣的指導策略了?！?

    “神秘者都把學徒的肋骨打斷？醫務室會人滿為患的。”西塔約克嘀咕。暗夜精靈難得贊同他的話。雖然灰燼圣殿的戰士選拔同樣殘酷，但那是生存所迫。高塔位于云端，根本沒必要這么折騰。

    “恐怕我比尤利爾差遠了。”羅瑪小聲說。一陣猶豫掠過她的臉孔。“更何況，上次我差點害死白之使?！?

    女巫失笑：“這不是你的錯，羅瑪。你左右不了戰爭局勢。你只是個小女孩?！?

    “我是風行者。”

    海倫不與她爭辯?！吧衩芈殬I。好吧，你們為這偷偷撬開資料庫的門鎖？還拿來一份……榮譽名單?！彼橐谎蹆宰??！耙呀涍^期了。”

    “榮譽名單？”約克總是關注細枝末節。你大可以忽略他的連篇廢話。

    “我們愿賭服輸?！倍酄栴D說，“是羅瑪的主意?！?

    于是他們全看向小獅子。

    “沒錯?！绷_瑪承認，“是我需要。但它到底是不是我的目標，還得讓薩賓娜核實一下?！?

    “連薩賓娜也參與了？”女巫驚訝地問?！拔乙詾樗诨鸱N儀式后會變得成熟呢?！彼龘u搖頭，“一群小鬼?！?

    “我以為成年人是指步入婚姻的大人?！绷_瑪反問：“你什么時候嫁給拉森？”

    海倫啞口無言。

    一針見血。連多爾頓也聽聞過“艾恩之眼”和“命運女巫”間的曖昧，但礙于身份，人們只是偷偷討論。小獅子從來學不會“偷偷”。

    她的反問讓海倫·多蘿西婭一下哽住了。一時間，走廊中只有腳步聲回蕩。

    “說得好。”西塔悄悄對羅瑪眨眼。

    海倫閣下總算回神?！拜啿坏侥愦呶?，羅瑪。”她低聲呵斥，“快回去睡覺罷。我要休息了。”

    “今天拉森在實驗室休息?！毙—{子大聲補充。

    “真有你的?！彼麄兡克团走B句威脅的話也沒留，只顧匆匆離開。她完全忘了追問，簡直是落荒而逃。

    燈光消失在拐角，陰影包圍而來。但在這熟悉的黑暗中，暗夜精靈心里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影牙？”羅瑪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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