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惡魔領(lǐng)主飛快地轉(zhuǎn)過身，逮住學(xué)徒力量回落的瞬息，重重沉下手肘。尤利爾的肩膀像是挨了一錘子。這當(dāng)然很痛，但他還能忍受。無益于勝利的舉動。敵人絕不可能就此收手。他本能地歪過頭，鋒利的長劍刷得刮過大腿，猛又呼嘯著上挑，擦過胸前，帶起一道血浪。
學(xué)徒險些因痛苦丟開劍。他只好把準(zhǔn)備好的魔法用在自己身上。寒意凍結(jié)血液，冰霜閉合傷口，但這堅持不了太久。一陣麻痹傳遍四肢。黑騎士調(diào)轉(zhuǎn)武器，動作干脆、精準(zhǔn)、毫無征兆，扭曲的劍刃已刺向他的腳踝。尤利爾抽回右腳，卻也失去了平衡。他栽倒在一叢冰刺下，真想就這么不起來。
但敵人不理會他怎么想。蒼白鋒刃喀嚓砍進(jìn)冰霜荊棘，帶下大片碎屑。尤利爾繞到冰刺后，準(zhǔn)備移動到對面的影子里，卻突然發(fā)現(xiàn)它矮了一大截，不夠承載他的面積。
黑騎士又劈在冰刺上，將它徹底打碎，雪花閃爍熒光。也許我并沒有避開他，尤利爾意識到，一次次落空的揮砍都在斬斷我的退路。
他們終于進(jìn)入開闊地。光滑的冰面上，黑騎士的倒影猶如地獄的魔鬼。他有條不紊地?fù)]劍，奪走每一寸尤利爾能逃離的空間。月光下空空蕩蕩，既無屏障，也無陰影，唯有死亡空前高漲。連尤利爾也忍不住心生絕望。黑騎士把蒼白的“圣經(jīng)”高舉過頭。
尤利爾踉蹌后退，抬劍相迎。
鋒刃相撞，幾乎沒有聲音，黃金之劍片片粉碎，變作光點。他握劍的手指迅速脫力，肌肉陣陣痙攣。符文之劍是他的誓約，但要與“真理碎片”較量，也只會有這一個下場。
關(guān)鍵時刻，學(xué)徒低下頭，使劍刃揮砍在了石頭上。碎片刮過眉毛，留下細(xì)小的傷口。分毫偏差造成了天地之別。尤利爾猛吸口氣，感覺肺部一陣絞痛。我還活著？
白色一閃而過。是那件披風(fēng)，學(xué)徒意識到，但他沒發(fā)現(xiàn)對方的意圖。劍尖輕盈旋轉(zhuǎn)，突然重現(xiàn)在眼前。瞧對手的裝束，你很難想象他能在狹窄的間隔中擁有如此靈敏。『靈視』的提醒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他們距離太近。心跳的間隔，尤利爾忽然覺得此刻似曾相識。但那究竟是什么時候、當(dāng)時怎么躲閃，他都沒時間回憶。
……可突然砰的一聲，劍刃歪向一旁。空氣炙熱膨脹，黑騎士的手臂忽然著了火，亮光給鋼甲染上一層橘紅色。
他媽的諸神在上。尤利爾竭力朝旁翻滾，逃出空地，鉆進(jìn)倒塌的石柱群。放松的剎那間，他的每一道傷口都開始宣示存在感。自從和使者離開高塔，他只在六指堡和鐵龍港有過類似體驗。不管怎么說，計劃終究還是派上了用場。
兩碼外，烈焰還在熊熊燃燒，爬上黑騎士的肩膀。但惡魔領(lǐng)主可不是一支蠟燭。“別！”尤利爾高喊。他不禁再次提起心。“快回來，約克！”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如果你真的有注意到，我可是一直沒過去。”西塔在他耳邊提醒。此時他沒有實體，全靠振動空氣發(fā)言。萬幸，夢境沒有在現(xiàn)實重演，未來的變化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千萬別碰那柄劍。”尤利爾告訴他們，“它有特別的能力，會吞噬對手的魔法。我說不準(zhǔn)這個能力的極限在哪兒。”
“我的魔法不見了。”西塔盯著黑騎士的手臂，其上的火焰業(yè)已消散。“但武器不會比人更危險。這家伙是誰？”
尤利爾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西塔在他們眼前消失，好像溶解進(jìn)空氣里。緊接著，幾束流星帶著絢麗的尾焰沖入正廳，在冰刺旁炸開。黑騎士揮劍格擋，熱浪在他周身徘徊，卻被神秘的絕對差距排斥得無法靠近。
“反正不是朋友。”多爾頓從他們身后冒出來，扶住學(xué)徒。“比起問問題，能先處理它嗎？你在流血，尤利爾。”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