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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弄清楚了絲線的本質(zhì)。這些都是長劍的軌跡。多爾頓覺得頭皮發(fā)麻，不禁后退進影子里。天知道對方是什么時候開始布置的。諸神在上，這混蛋的每一記揮空，都是在織就眼前的死亡陷阱。

    這并非是針對他的陷阱，多爾頓藏身于審判長視野的死角，但約克卻來不及停下。橘紅光焰在立柱間跳躍，眨眼間已劍刃加身。此時祈禱審判長失手實在荒唐。關(guān)鍵時刻，西塔忽然變回慣常保持的人類體型，放棄了元素態(tài)的輕靈敏捷。但伴隨而來的重力卻使他與劍網(wǎng)擦肩而過，只在肩膀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見他逃過一劫，審判長不悅地哼了一聲。多爾頓決定聽他說點別的，最好是慘叫之類。

    咒劍從陰影中汲取力量，大廳為之一暗。卓爾操控對方腳下的影子爬上盔甲，剛好與約克的應對銜接，打消了敵人反擊的主意。基爾比維克被扯得朝旁趔趄，不禁惱怒地揮劍斬向地面。石板像餅干一樣粉碎。“地下的蟲子！”交手以來，他首次開口。“別藏在影子里偷偷摸摸。”

    一般來講，暗夜精靈不會受他的激將。但多爾頓竟從他身前躍出，一劍擊中握著兵器的手腕。恐怕基爾比維克也沒想到他會主動靠近，多虧約克開拓了思路。武器在重擊下脫手，飛旋著落入神術(shù)基盤的廢墟中，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巨響。

    盡管丟掉了武器，但審判長不會放過這個送上門的機會。他不假思索地改變戰(zhàn)術(shù)，側(cè)身去抓多爾頓的手臂。后者無法閃躲，只好轉(zhuǎn)動劍柄，在慣性作用下刺在他胸前，發(fā)出叮的一聲。

    紫水晶呼吸般閃爍，大片魔文飛速構(gòu)成“穿透”、“鋒利”等附加效果。可受神術(shù)祝福過的十字騎士盔甲將它們統(tǒng)統(tǒng)排除，沒一個符文能成功烙印在上面。約克的結(jié)論一點沒錯。就連城墻也會在這一擊下受到損傷，但基爾比維克紋絲不動，他的咒劍在胸甲上彎折，為主人的突發(fā)奇想付出了代價。劍尖滑開后，審判長已牢牢捉住他的上臂。

    或許這時候應該拿拳腳分勝負，但多爾頓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能徒手敲開鋼甲。說到底，作為暗元素使，他本不該進入敵人的近身范圍。如今想掙脫已經(jīng)晚了。

    “飛不走的鳥兒。”審判長開口。他的另一只手抓向多爾頓的喉嚨。“我會把你的頭掛在城墻上。”

    “沒門兒。”他肩膀一重，整個人失衡栽向右側(cè)，露出身后明亮的橘紅色的西塔約克。

    多爾頓一腳踹在騎士的肚子上，鐵甲發(fā)出輕微的響動。基爾比維克終于松開手，摔倒在廢墟中。他再瞄準敵人的胸膛，這次咒劍艱難的突破防御，扎入心臟。該死的鐵殼，卓爾開始懷念尤利爾的斬劍了。血液泉涌而出，將七芒星袖標完全浸透。一枚金穗徽章在拔劍時被帶起來，他隨手摘掉，扔到腳下。就在此刻，還沒咽氣的審判長突然伸手，把多爾頓嚇了一跳。

    結(jié)果他伸向的是徽章，不是殺死他的仇敵。卓爾發(fā)動詛咒，讓他徹底和世界說再見。“有時候我真不理解，信仰怎么會把一個好端端的人變成這副鬼樣子？”

    “不是大多數(shù)人。瞧他的模樣，你還看不出來他真正渴望的是什么嗎？”

    多爾頓看得清楚。

    他打量著十字騎士鎧甲上的銀百合圖案，它就像一朵浸血的白玫瑰。“沒準我早就清楚，德威特和英格麗的錯誤根源在她身上。”

    “反正錯不在你，女人都是帶刺的嘛。”

    “我想，如果當年白夜騎士沒有拋棄家人，去追求縹緲的榮譽和責任，英格麗會不會有所不同？她會像個真正的淑女，嫁給她母親的族人，然后有個體面的新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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