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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或許不一定。這位高塔信使的性格堪稱目中無人,但能力相當專業,天象星辰、人文地理,戶外活動中幾乎沒有她不擅長的領域。雷戈說她曾經不攜帶任何行李,徒步穿過赤漠,也就是千年后索德里亞所在的沙漠地帶。冒險家的手記里也沒多少這樣的壯舉,尤利爾據此懷疑自己是否是高塔有史以來最不稱職的信使。
“那就開始。”喬伊命令,“巫師和凡人先走。”
橋面不足三碼寬,其下急流奔涌,巖石邊激蕩著泡沫。掉下去的后果比看起來更危險。不僅尤利爾下了馬走在石頭上,連圣堂巫師也放棄了代步工具,在泥路間前進。他身后就是詹納斯和拎錘子的鐵匠,幾日不見,他們似乎頗為投緣,彼此可以隔著頭盔談論帝都的新聞軼事了。
尤利爾沒想到才過去了三天。夢境的時間正在放緩,而且放緩的程度逐漸增大。他無法判斷這出于什么原因,只好寄望于克洛伊塔的圖書室。指環索倫煩不勝煩,威脅要把他的行為報告給先知大人,尤利爾隨它嚷嚷,這家伙八成一開始就這么干了。
羅瑪和薩賓娜的搜查取得了成果,她們在某本書的封皮里找到了一張奧雷尼亞帝國的古老地圖,魔法保護它度過漫長歲月。然而那其實也只是后人根據記載描繪的假想道路,不是真正的先民遺物。
索倫斷定它的準確度不高,但這也是唯一用得上的信息了:克洛伊塔沒有保存關于流放隊伍的只言片語,高塔信使杜伊琳也查無此人。銀歌騎士是圣米倫德大同盟的主力軍團之一,每個人的過往都有詳細的記載。波加特和雷戈果然有記錄,羅瑪在犧牲名單上找到了前者,龍禍突如其來,給彼此敵視的秩序生靈們一次沉重的迎頭痛擊。而雷戈僥幸活過最初的戰爭,但隨后便因重傷去職修養,幾年后死于一場疫病。記錄帶來的幫助到此為止。
至于奧庫斯和另一位圣堂巫師佐曼,連克洛伊塔都沒記住他們,可能如今的諾克斯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曾生存、生活、老去的故事了。即便詢問伯納爾德,這位寂靜學派的“第二真理”大人恐怕也不記得自己曾有過一位同僚。畢竟,那都是先民時期的事了。
可杜伊琳不同。信使是外交部的前身,與占星師互相依存,共同組建蒼穹之塔。外交部記錄著所有成員使者、駐守者,甚至還包括學徒和編外人員的名字。杜伊琳是龍禍發生前期的高塔信使,在奧雷尼亞卓有聲名,銀歌騎士也認得她,這種人是不可能一點痕跡不留就消失在歷史上的。別的不說,尤利爾不覺得有多少人能徒步穿越索德里亞。那片沙漠藏有數不盡的神秘之地?還是孕育魔怪的天然場所,露西亞的眷顧使贊格威爾擁有生命之泉,其他地方可沒那么幸運。
這些東西的價值還不如他在夢里從同行旅伴身上獲取的常識。尤利爾以為索倫會吐露更多情報,但指環總是在推脫。也許先知大人會知道這句話出現的頻率就和沙漠里撿到沙子的幾率一樣高。
沒準圣瓦羅蘭會有記載?自然精靈有辦法記憶歷史,可惜他們不歡迎尤利爾。寂靜學派或許也清楚當年的細節,但“第二真理”同樣不會告訴學徒。現實中?他還在追逐夜鶯頭目特多納拉杜的下落,發誓要砍下他的腦袋呢。至于神圣光輝議會,羅瑪和薩賓娜找到的銀歌騎士名冊就來源于圣堂。
除此之外?圣裁判所的文件也保存得相當完整?然而它們對學徒沒用處?喬伊是銀歌騎士,他在先民時期和審判機關沒什么瓜葛。尤利爾此刻身處的小隊依然行蹤成謎?失落在不為人知的過去。
渡河之后?隊伍走出平原,重新回到了國道上。“那就是莫爾圖斯?”詹納斯問?“我看見城墻了。”
尤利爾突然意識到,先前的河流很可能就是自由人屠殺傭兵時的那條河。只不過不是同一段。他又回到了這里?計算夢境的時間?大概已經過去了將近六年?而尤利爾其實只度過了四個星期的夜晚。
真正頗有感觸的恐怕只有喬伊?雖然他表現出沒什么異樣。這里是他的故鄉啊,尤利爾心想。等到蓋亞教會的事情結束,他的首個目的地就是布列斯的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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