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必要重復(fù)嗎?我要一艘船。”希塔里安壓抑著嗓音,她的手掌提著行李箱,汗水幾乎讓它脫手而出。“到南方的船,離開丹勞。我恨透它了。這鬼地方?jīng)]一天安生。”預(yù)備好的臺詞在她肚子里打轉(zhuǎn)。希塔里安其實不怎么討厭丹勞,這里的香料極其豐富,氣候也溫暖濕潤,可她必須照著臺詞背。
離開拜恩似乎是一千年前的事,她得隔五分鐘回想一遍自己的誓言,才有繼續(xù)走下去的勇氣。當(dāng)然,其實黑騎士搭在脖子邊的劍更管用……不論如何,眼下她走在丹勞的碼頭邊,腳下是泥濘不堪的砂石混合路,身側(cè)是排布式的灰暗巷口。這些路和她腳下的沙子路一樣,曲折地通往全然陌生的屋舍。好在她不用走進(jìn)去,否則連天黑也爬不出來,可若孤零零站在這里,她又覺得自己毫無遮蔽。離開拜恩,她好像丟了魂似的。
連上個星期的生活都比這里強(qiáng)。希塔里安在得到冊封后就被遣離拜恩,和北方人威特克一道來到莫尼安托羅斯,結(jié)社的斥候接待了他們。他也叫威特克·夏佐,但樣貌完全是當(dāng)?shù)厝恕K械念I(lǐng)路人彼此間都只有一個名字,塞爾蘇斯告訴她,你只需記住這個名字,它擁有神秘的保護(hù)。
當(dāng)?shù)氐耐乜藢⑺麄儼仓迷谝婚g別墅里,據(jù)點如此豪華,簡直嚇?biāo)惶K囊苫鬀]來得及問出口。長距離的矩梯傳送使她頭暈?zāi)X脹,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兩天。等到能下地行走后,希塔里安得到了一套女仆的連衣裙,并被告知需要每天六點去給花園的郁金香澆水。希塔里安知道自己最好照做。她第一天就在花盆旁邊遇到了園丁打扮的北方人,立刻明白這些都是偽裝的一部分。
“我要當(dāng)女仆?”希塔里安在花叢里問。這樣似乎沒什么不妥,每天的活兒其實很輕松。
“只是表面上。”北方人回答。他的手套扎進(jìn)了玫瑰花刺,于是低頭用牙齒將其拔出來。“干粗活的都是仆人,工作輕松的則是學(xué)徒。”
“學(xué)徒?”
“黑巫師學(xué)徒。這里曾是一個黑巫師藏身的實驗室。”
我一點也不怕。希塔里安咽了口口水。“我是黑巫師……”
“……學(xué)徒。好了,別擔(dān)心,這個黑巫師壓根沒想找學(xué)徒。他需要懂些神秘知識的人打下手,還有素質(zhì)及格的試驗品。你不會碰到他,那白癡如今對管家言聽計從。”管家就是當(dāng)?shù)氐摹巴乜恕保K锇沧叱鼍靥輹r見過他一面,隨即撲到排水溝邊大吐特吐。“他不會傷害你,也不記得自己沒收過你這樣一個學(xué)徒。仆人和實驗品嘛,都差不多。”
希塔里安沒敢問自己屬于哪一種。既然差不多,那就隨便是什么,反正這些資深夜鶯會安排清楚。
“我只需要每天澆水?”
“不。你又不是郁金香。”北方人吐掉花刺,“黑巫師需要的是神秘學(xué)徒,不是一個普通女仆。你得把他教給你的知識都背熟,最好熟練應(yīng)用。”
“在我的房間里?”她趕緊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