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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教大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又一名騎士沖上前來，試圖砍他的腳。尤利爾彎腰架住劍，然后踩在這家伙的頭盔上。某個人的武器險些劃花表盤，學徒猛一發(fā)力，劍刃彈開，讓與他交手的這名騎士連連后退，將其撞到一邊。他們對他怒目而視。

    你們應該顯露出愧疚。尤利爾想提示這些人，神術基盤是你們的東西，不是我的。但他沒開口。轉(zhuǎn)眼間，學徒再次忘記了導師的“教誨”，分心于腳下機械轉(zhuǎn)動的指針。

    “趁著神術領域生效，繼續(xù)阻擋他們！”艾科尼催促，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敵人的異常。使者首次潛入教會時措不及防被神術發(fā)現(xiàn)，隨后他立即升空選擇用魔法轟炸，現(xiàn)在卻更換了作戰(zhàn)方式。“別攻擊神術基盤！在它損毀前，我們還有機會。”

    艾科尼·費爾文敏銳地察覺了關鍵。在教會里，能被選作夜鶯的教士顯然不會是考斯主教那類貨色。或許他不會帶領十字騎士撤退。但態(tài)度和能力是兩回事，也正因為艾科尼是個夜鶯，他恐怕不擅長指揮隊伍。尤利爾的質(zhì)疑可不是全無依據(jù)。在他們初遇時學徒就看出來了，這種事有例在先。

    但也許他們撐不到和黑巫師打。平臺的另一端，廝殺的樂章正在交響。十字騎士占據(jù)著絕對的數(shù)量優(yōu)勢，大概有二三十人，他們在前任指揮官的鼓舞下企圖圍困先前絕不可能戰(zhàn)勝的敵人。喬伊用斧子打碎一名騎士的腦門，從死人手里奪過盾牌。另一人自他背后撲去，使者橫過防具，拿邊緣將他整個打飛到地板上，正好落在艾科尼身前。教堂的指揮官立刻拋棄了自己的身份，丟下大局和調(diào)動隊伍的特權(quán)投入了戰(zhàn)場中去。

    對使者而言，教會騎士沒有黑巫師花樣繁多的魔法，頂多和他們的傀儡一個級別。騎士們刺他、砍他、敲打他的盾牌，他卻毫不費力地在刀劍矛戟中躲閃，利用敵人的攻擊制造死傷。他甚至不屑于飛起來避讓。每當有人笨拙地在攻擊時抬高了手，或者隊友的銜接不及時，白之使總能準確地將他排進下一個退場的人員名單。這個“榜上有名”騎士要么即將被擰下武器，拎著腳脖子砸在地上，要么很快肩膀挨上一下痛徹心扉的鋼盾撞擊，在一陣惡心的眩暈中倒地人事不省。

    尤利爾用余光瞥見導師的戰(zhàn)斗。他能碰到的一切東西都是他的武器，敵人的盔甲和護具則在刁鉆的回擊中失去意義。騎士們在沖撞中被扭斷手臂、打折膝蓋、割掉腦袋，喬伊只需丟掉嚴重損壞的盾牌換上新裝備。這些訓練有素、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教會精銳在他手底下變成了一群呆板遲鈍、團團亂轉(zhuǎn)的鴨子，在不斷減員中徒勞地追著他跑，教你看了也得為他們掬一把同情淚。

    比起魔法和神秘的對撞，這種近距離的廝殺更干脆利落。使者的動作流暢而富有力度，當他將一個偷襲者頭也不回地釘在柱子上時，騎士們放棄了與這種極端技巧的無望博弈，轉(zhuǎn)而采取游斗的方式延緩減員的速度。

    就算這樣，他仍不滿意。“你在干嘛？”導師責問學徒，“還要多久？”

    尤利爾覺得喬伊根本不用在乎神術基盤生效與否。“半分鐘？”他遲疑地回答。

    真正接觸神術基盤后，他才辨認出上面刻著的并不只是蓋亞的神文，還有許多晦澀魔文。不幸的是，尤利爾學習魔文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個收獲之月，而這種語言類的知識可不像戰(zhàn)斗技巧那么容易習得。他的詞庫里有一半是占星術的專業(yè)用語，有一半是填鴨式塞進去的基礎詞匯，應付測驗倒還算恰如其分，想要靈活應用就太為難他了。

    “要是半分鐘后指針還在轉(zhuǎn)，我就拆了它當棍子。”喬伊下了最后通牒，隨后轉(zhuǎn)頭搜尋下一個倒霉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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