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跟著旅行家做了幾步后就掌握了竅門,把那只皮毛微微泛著淡紅色的美麗動物用最好的姿態定格在了攝像頭中。 “咔嚓”。 細微的聲音響起。 納吉布抬起頭,深褐色的眼睛因為高興瞇成了一條細線。北原和楓也笑了,主動揉了揉他的頭發。接著兩個人便繼續注視著那只花豹,同時相機也調成了錄像模式。 他們現在距離那只花豹的距離大概有一百米左右,這已經是相當近的距離了,再進就有被發現的風險,所以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念頭。 “臉部兩側沒有淚痕,身上的花紋較大,再加上有把食物拖到樹上的行為,基本可以肯定這只動物的身份就是花豹?!? 北原和楓盡可能地用氣音小聲地為身邊的少年科普著,納吉布也在認真聽——不僅僅是聽那些被系統整理過后的知識,也在聽對方在提起這些動物時溫柔的語氣和嗓音。 有那么一會兒,少年微微側過了頭,把視線挪到趴伏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身上。 他黑色的頭發有些散亂地垂落,半張臉被圍巾遮住,只有橘金色的眼睛注視著那個樹上的美麗優雅的貓科動物,瞳孔 中落滿了草原濕季最后的一個月份罕見的燦爛陽光。 ——感覺軟乎乎的。 納吉布把自己的臉靠在草地上,枕著自己的手臂,用力地呼吸了一口草原里還沾著濕氣的草木香氣,很認真地這么想到。 就像是埃及冬天的太陽一樣,不熱烈,但依舊足夠溫暖,落在人臉上的感覺就像是有一只飛鳥把自己的翅膀蓋在了你臉上。 “它好漂亮……這是一只雌性的花豹嗎?感覺比我想象里稍微小一點。不過為什么白天會遇到它,花豹一般是夜間活動的才對?!? 北原和楓這個時候還在用好奇而不帶敵意的視線注視著正在吃肉的花豹,同時小聲呢喃著,手指上停留著一縷飛下來親昵玩耍的風。 野外有風的幫忙算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這些小家伙能決定的東西太多了,至少在下風口,他們完全不用擔心在這個距離被花豹發現。 “誒?原來是位夜貓子小姐嗎?” 納吉布也把視線收回去,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只花豹,舉起相機仔細地為它錄像,在對方挪動了一下后似乎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開口道:“北原!你看,它的肚子……” 花豹沒有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完,很快就從樹上爬了下來——這也是它們保存體力生存的一種方式,而且花豹掛在樹上的食物較少有被偷走的情況,所以基本上都會留一點為自己食物的匱乏做準備——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它露出的明顯不屬于貓科動物正常體型范圍內的圓滾滾的腹部,幾乎在宣告著一種呼之欲出的狀態。 它懷孕了。 北原和楓也愣了兩秒,然后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刻意壓低了不少的聲音也泛起一絲驚喜: “花豹一般就是在四五月份產下孩子,這只花豹應該到了分娩期,出于狩獵難度加大、補充體力和將來哺育幼崽的需要,白天才會一反常態地出來捕獵和儲藏食物?!? 他微微側過頭,那對橘金色的眼睛里暈染開再清晰不過的明亮笑意,就像是倒映著朝霞的水面泛起波瀾,聲音里也帶著由衷的喜悅: “——納吉布,它很快就要做媽媽了?!? 按照常理來講,北原和楓應該會表現得更后怕一點:因為懷孕期的母獸往往會變得更敏感和富有攻擊性,也更加危險。 如果說一般情況下,食肉動物攻擊性反而沒有食草動物強的話,那么懷孕和哺乳期的食肉動物則是恰恰相反,危險性基本上僅次于因為孩子被殺而紅了眼的母獸。 但是北原和楓就是毫無理由地認為每一個生命的誕生都是很有意義的事情,并且發自內心地對那些即將來到這個世界的生命感到高興。 “我都有點想要去看看它的巢穴了。這樣我們六月份的時候來到這里,說不定能看到三四只可愛的小家伙?!? 旅行家嘟噥了幾句,看著那只獵豹逐漸在草地上遠去的身影,翻了個身,仰臉看向太陽。 也就是說說而已,他不會跟著對方前去巢穴的,尤其是自己沒有把握不被發現的情況下。 懷孕的部分動物在發現自己處于可能被盯梢的環境后會有強烈的焦慮和不安,甚至會出現過激的殺嬰行為,他也不打算去打擾這個動物生活的寧靜。 納吉布也打了個哈欠,把相機關掉,主動湊過來,把自己的半個身體壓在北原和楓身上,瞇著眼睛很親昵地蹭了蹭。 “我們可以在地圖上標記一下嘛,我記得北原你說過,花豹的捕獵范圍不算特別大來著?說不定一個月后我們回來,就能看到好多好多圓頭圓腦的小貓在喵喵叫呢?” “喵喵叫的豹類生物好像只有雪豹吧?” 北原和楓有些哭笑不得地把納吉布抱到自己的懷里,稍微 換了個躺的姿勢,讓人靠在自己的身上,防止沾太多濕氣:“不過我們一個月后的確可以看看它們。” 到時候他們就像《動物世界》里講述的各種家族的動物一樣,正式認識一個動物家庭了: 雖然只是單方面的。 “呼,還有角馬!北原北原,你說角馬是六月份誕生的,對嗎?” “是啊……你也別急。就在六月份的動物大遷徙里,我們到時候跟著動物群走,總能看到那些角馬誕生的場面的——說不定還能看到更多動物帶著自己的孩子遷徙?!? 六七月是東非最波瀾壯闊的北遷。 大約五萬只左右的角馬因為各種原因死在了道路上,成為捕食者的一道美餐。同時也有十萬只幼年的角馬從胞衣內掙扎而出,睜著懵懂的眼睛來到這片自由而又充滿著血腥味的土地,隨著長輩們一路奔跑。 死亡與新生輪番上演,上百萬的生命組成浩浩蕩蕩的群體在干季到來之時抵達新生的彼岸,延續著種族的生命,追逐水與草而居。 在塞倫蓋蒂,生命永遠生生不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