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或許是下著雨的緣故, 雨果能夠感受到,自己懷里這只性格溫順的小貓崽子身體并沒有多少溫度,讓人忍不住有些擔(dān)心。 不過他也知道, 雖然他喜歡把對方當(dāng)做幼崽來看待, 但北原和楓并不是什么需要家長安慰和依靠的人。 即使他身上的某些特質(zhì)非常讓人擔(dān)心,但是他自己也足夠堅強,目標(biāo)也足夠堅定。 “雨果先生——抱夠了沒有?” 北原和楓歪了一下頭, 語氣無奈地說道, 橘金色的眼睛幽幽地看著雨果, 其中甚至還有一點包容的味道。 就像是在看什么無理取鬧的大人一樣。 “嗯, 抱夠啦。”雨果恍若未覺,用愉快的語氣回答道,藍紫色的眼睛微微瞇起, 像是一只找到了心愛的毛線球的貓咪。 巴黎公社的社長說到這里,也貼心地重新松開手, 低頭看著身邊別別扭扭的幼崽,笑著把傘塞在了對方手里: “走吧,巴黎圣母院里面應(yīng)該有不少你喜歡的東西。” 北原和楓乖乖地“嗯”了一聲, 把自己的手交給雨果握著, 好奇地打量著這座與前世看起來截然不同、但是又處處有著相似的建筑。 雨果不急不慢地帶著自己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的友人走過教堂的大廳,路上經(jīng)過了四周布滿著裝飾的墻壁。 怪誕和精美、典雅嚴(yán)肅與華麗復(fù)雜在花紋上互相結(jié)合與妥協(xié), 折射出時間對于這座建筑一次又一次的改變。 這位頗有閑情逸致的社長沒有直接把北原和楓帶到鐘樓, 而是好好地拽著人把這里大大小小的地點都逛了一遍,順便用老朋友的口吻問候了一遍這里的雕塑, 和旅行家講著它們的故事。 “本來圣克里斯托弗的雕塑應(yīng)該在這里, 但在幾百年前被推倒了。哥特式祭壇也被拆掉, 換成了大理石的棺槨。” 雨果對著北原和楓說這句話的時候, 聲音聽不出什么明顯的悲喜,只是帶著些許遺憾和惆悵的味道。 他之前在巴黎圣母院外的不滿好像被這只憂傷而疲憊的巨獸所吞沒殆盡,只剩下了屬于巴黎公社社長的穩(wěn)重與平靜,用最客觀的語調(diào)訴說著這座圣母院相關(guān)的壓抑歷史。 “其實還有很雕塑也隨著時間消失了,這里留下來的東西不多……喏,你看,這里曾經(jīng)應(yīng)該是一個蠟質(zhì)雕像的地盤。” 雨果向一個空蕩蕩微微示意,接著便拽住旅行家的手腕,帶著他離開了這座燃燒著蠟燭和香膏的大廳。 北原和楓最后看了一眼這座人們會來做大彌撒的寬闊大廳,從四周的墻壁往上都是慘白色的玻璃,雨水的痕跡將它點綴得斑斑駁駁。 透過窗戶也只能看到同樣慘白的雨幕。 這里的巴黎圣母院沒有漂亮的彩繪玻璃,也沒有在那本《巴黎圣母院》里被大力描繪的精美玫瑰花窗。 舊時代粉刷死牢的黃色被刷在了教堂內(nèi)部,百年后也沒有褪色,持續(xù)的時間比大多數(shù)人的想象還要漫長。 “北原?” 雨果拍了拍走神的旅行家,歪頭露出了一個很淺淡的笑意:“別總想這個了,我?guī)闳e的地方——我經(jīng)常做和那里有關(guān)的夢。” “夢?”北原和楓眨眨眼睛,像是從沙發(fā)底扒拉出毛線團的貓,整個人瞬間振奮了起來,好奇地詢問道。 這輩子的他基本上沒有做過夢,僅有的那幾次基本也快忘光了,所以這些和夢境有關(guān)的東西對于他來說有著格外的吸引力。 “嗯,一個被從走廊上面丟下去的夢。不過我感覺更像是飛?” 雨果笑了一聲,目光沒有向下看過去,而是注視著著巴黎的暗淡的灰白色長空。 他低沉優(yōu)雅的聲音在細碎的雨聲中顯得溫和而遙遠,像是半夢半醒間家長所正在講的某個睡前故事,有著虛幻的羽毛: “明明是在飛向天空,但身體總是有揮之不去的下墜的失重感。就這樣,一直飛過巴黎城上方的粉白嫣紅花海,然后……” 說到這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對著北原和楓輕快地眨了眨眼睛:“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巴黎圣母院的第三層走廊。帶著冷冷濕氣和水珠的風(fēng)潑灑在衣襟上,根本不受傘的阻擋,把整個人的身體都微微打濕。 此時的旅行家正在眺望著一下子在視野中遼闊起來的遠方。 那里有著雨里的巴黎市中心,有著巴黎公社所在的大廈,在雨霧中隱沒的埃菲爾鐵塔,有著天空中被雨水暈染開的粉色花海。 ——第三層走廊連接著巴黎圣母院南北的兩座小鐘樓,也是《巴黎圣母院》里卡西莫多把道貌岸然的副主教推下去的地方。 在另一個世界的故事里,鐘樓的怪人在這里擊退了試圖闖進教堂的人們,保護著自己心愛的愛斯梅拉達。 他也帶著自己的愛人來這里看著世間的燦爛陽光,為她摘下了玫瑰花窗間的一朵花,得到了愛人的一個燦爛微笑。 三座圣母院、三個巴黎的模樣仿佛在一瞬間交匯在了他的眼里,帶著各自鮮明的痕跡。 “是另外一個巴黎圣母院吧。” 北原和楓笑了笑,把北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捋到自己的耳后:“就像是飛翔……或者跌落到了一個倒著的巴黎。” “是啊,一個倒著的巴黎。” 雨果眷戀地嗅了嗅空氣里帶來的不知名的花草香味,微微地笑了起來:“你說巴黎的下方是不是還有一個鏡子,或者一片寬闊的海水,能夠倒映出這座城市的倒影?” “說不定是藏在天空上呢,畢竟天空也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 北原和楓跟著對方,一起快步地走過這條滿溢著風(fēng)聲和水汽的回廊,目光匆匆瞥過巴黎城上方艷麗的花樹。 “你看,這片海現(xiàn)在不就是在漲潮嗎?” 在花樹如同海洋般的花冠后面,在無盡的天空之上,是不是還有另一個巴黎的影子? ……嘛,誰知道呢? “接下來就是朋友之間的互相介紹了。嗯,接下來要去的是南鐘樓,里面住的是瑪麗和雅克琳。”社長先生先是看了一眼手表,好像是在確定些什么,然后認真地對旅行家點了點頭。 這位看上去很是沉穩(wěn)而富有風(fēng)度的社長先生為怎么為他們互相介紹而稍微苦惱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決定從最簡單的地方講起: “呃,首先,她們其實都是鐘——我是說全部都是。瑪麗的全名是艾瑪紐埃爾,瑪麗是我平時稱呼她的昵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