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歸來之故人(中)-《胖柴不廢要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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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子又哄著他說了會兒話,才熄燈告退。
過了會兒。
原本閉目躺在床上的秦效勛突然睜開眼睛,剛剛還天真無邪的眼眸中流露出極其深刻的痛苦與壓抑。他怔怔地盯著床頂,久久不肯入睡。
睡在外面的小金子似有所覺地朝里看了看,然后又靜靜地躺了下去。
丑時六刻,已是一天中最黑最暗的時候。
穿著內(nèi)侍服的裴元瑾和傅希言正靠這一張簡陋地圖,在宮殿間小心翼翼地穿梭。
傅希言見四周沒人,小聲問:“這么鬼鬼祟祟,不會影響你的心境吧?”
裴元瑾覺得“鬼鬼祟祟”四個字實在刺耳:“這次是突圍,不是闖宮。”而且明知有武神、武王在皇宮里守著還硬闖,這不是藝高人膽大,是活得不耐煩。
傅希言說:“幸好烏玄音走了,現(xiàn)在就剩下一個莫翛然。”萬一遇上了,他覺得自己可以忽悠試試。
南虞禁軍的武力值明顯高出北周太多,禁軍統(tǒng)領(lǐng)入道期,副統(tǒng)領(lǐng)脫胎期,看著就像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不過兩人是輪班的,現(xiàn)在值夜的應(yīng)該是副統(tǒng)領(lǐng)。
地圖雖然簡陋,但該有的都有,包括禁軍巡邏路線,所以他們已經(jīng)離秦效勛睡覺的福寧宮越來越近。
只要穿過前面這條廊,翻過這道墻……
裴元瑾把風(fēng),傅希言使用踏空行躍上墻頭,然后——默默地蹲下來,一條腿悄悄往墻外伸,準備在驚動對方之前退回去。
然而墻下的莫翛然抬起了他那張銀光閃閃的面具:“下來。”
傅希言猶豫了下,對裴元瑾比了個等等的手勢,轉(zhuǎn)頭跳到了墻里,比他更快的是裴元瑾,他還沒落地,裴元瑾已經(jīng)搶先一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
傅希言干咳一聲,扯著他的衣服想偷偷將人往自己身后拽,然而裴元瑾紋絲不動。
莫翛然漠然地看著兩人的小動作:“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
傅希言點點頭,準備轉(zhuǎn)身,裴元瑾已經(jīng)抬手拔下了赤龍王。
……
傅希言一個閃身擋在裴元瑾面前,深吸一口氣,朝莫翛然諂媚地笑道:“師公,給個面子吧。”
師公?
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一變,裴元瑾和莫翛然同時看向他。
傅希言揚起可愛熱烈的笑容:“還有,師公給我的《傀儡術(shù)入門》我已經(jīng)學(xué)完了,你應(yīng)該給下一本了。”
莫翛然:“……”
一向運籌帷幄,算無遺策的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到這種令他感到意外的情況了。
他饒有興致地問:“為何認為我是你的師公?”
傅希言道:“我娘的嫁妝是《綿柔拳》,而靈教說這套拳法最終落入了你和金芫秀的手中。金芫秀又失蹤了很久,我算算她失蹤的時間,和我娘的進入永豐伯府的時間差不多。加上你對我這么好,上次還說是為了我娘救我,所以我串起來聯(lián)想了一下,大膽推測我娘就是你的關(guān)門弟子金芫秀。”
莫翛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樣?我又不是沒殺過徒弟。”
傅希言一時語塞,忙道:“我乖啊。我可不會像鐵蓉蓉那樣讓你頭疼。”
莫翛然道:“好,那你現(xiàn)在就離開他,跟我走。”
傅希言僵住。
裴元瑾手中的赤龍王已經(jīng)變成了一把劍。
傅希言忙道:“靈教飛升其實和師公你沒什么關(guān)系,在人前做做樣子就算了,干嘛這么較真。畢竟我們才是自己人。”
莫翛然看了裴元瑾一眼:“趕盡殺絕的自己人?”
傀儡道與儲仙宮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二十幾年前,讓堂堂傀儡道宗入贅保平安,傅希言不知道莫翛然怎么想,但應(yīng)該是不怎么高興的。
他咬咬牙:“我跟你走也不是不行,但要讓裴元瑾在三天內(nèi)擺脫南虞,抵達安全的地方。”
莫翛然說:“你認為可以和我談條件?”
傅希言耍無賴:“像我們這個年紀的人,都很沖動的,說不定一時激動就為愛殉情了。我要是死了,還是被你逼死的,你身為師公,怎么對得起我娘的在天之靈?”
莫翛然眸光閃了閃,不知道被哪一句觸動了,竟沒有再說話。
這是什么意思?
傅希言嘗試著邁開腿,眼角瞥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見他沒反應(yīng),又拉著裴元瑾往前走了兩步,見仍然沒有阻止,立刻加快了腳步。
裴元瑾被他抓著手,摸到對方手掌里的冷汗,又黏又冷,明顯能感覺到剛剛的談笑風(fēng)生只是表象,他內(nèi)心已經(jīng)緊張到了極致。
裴元瑾心情晦澀難言。
雖然莫翛然是成名已久的前輩,武功碾壓他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可不戰(zhàn)而屈實在令人憋屈。
這種憋屈落入心湖,使他的心境出現(xiàn)了一絲細微的裂痕,若是不能在短期內(nèi)釋然,只怕會對心境造成重創(chuàng),產(chǎn)生心魔。
突然,一本書從天而降,落到傅希言面前。
裴元瑾伸手接住了,因為傅希言在那一瞬間,神經(jīng)顯然已經(jīng)緊繃到了不能自理的程度,身體僵硬得像一座雕塑。
身后,莫翛然的聲音徐徐送來:“時間到了,我會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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