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舉家落跑這么刺激的嗎? 傅希言有些不敢相信, 但裴少主親自出馬,也沒有他抗議的份兒,直接被提著越過高山大海……倒也沒有這么遠(yuǎn), 只是一路被拎到了香奧達(dá)的店鋪后門。 那里停著一輛普普通通的舊馬車,掌柜和伙計正把香皂一箱箱地往車上搬。 裴元瑾道:“其他人已經(jīng)出城了,我們坐著這輛馬車走。”不等回答,他已經(jīng)自顧自地跳上馬車。 傅希言看著與少宮主氣質(zhì)十分不符的狹小車廂, 忍不住將忙碌的掌柜拉到一邊:“誰讓你裝香皂的?” 自家少爺,掌柜自然認(rèn)得, 解釋道:“管家說是夫人的意思,這家店要暫時關(guān)一陣子, 夫人給了我們一筆安家費(fèi),讓我們先回鄉(xiāng)下。” 看這陣勢,的確是全家逃跑, 不像兩人私奔。 可是…… 家大業(yè)大的, 為什么要落跑?難道是為了他? 皇帝要?dú)⑺? 難道鐵蓉蓉殺他是皇帝的意思? 短短一瞬間, 傅希言陰謀論長出一千里。 裴元瑾從車廂露頭, 順手接過掌柜遞來的香皂往里一塞, 看著傅希言:“還不走?” 傅希言嘆了口氣, 爬上車轅,為難地看著車廂內(nèi)部逼仄的空間:“要不我坐外面?” 裴元瑾身體往后靠了靠:“進(jìn)來,欽命要犯。” 傅希言:“……” 原來, 比要飯更難聽的是, 欽命要犯。 他只好手腳并用地擠入車中。車廂在過程中晃動了幾下, 傅希言看著裴元瑾, 腦海中不知怎的, 跳出一個和諧詞。 …… 明知對方不可能得知他內(nèi)心的想法, 傅希言還是尷尬地別過頭,努力地挪動——車廂里堆滿的香皂讓他兩只腳無處安放。 還是裴元瑾抱走了一部分,才讓他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安頓下來,只是那門……掌柜在外面“哦豁”“哦豁”地叫了好幾聲,總算把門推上了。 傅希言膝蓋抵著門,慢慢地?fù)Q了個舒服的姿勢,長嘆一口氣道:“你快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上兩天叔叔還說求了蒲相美言,要放我出去,怎么一轉(zhuǎn)眼就全家都要逃跑了?還帶著這么多香皂跑?”是不是有些過于要錢不要命了? 裴元瑾將香皂放到一邊,略微舒展了下被委屈的長腿:“今日皇帝下旨,要將你們?nèi)掖蛉氪罄巍!? “臥……”槽,傅希言呆住:“憑什么呀?” “憑你是南虞細(xì)作。” “誰,我?”也就是車廂狹窄,讓他沒有發(fā)揮空間,不然傅希言當(dāng)場就要表演一個暴跳如雷,最好劈死狗皇帝,“這不是自損八百,陷害忠良嗎?” 裴元瑾說:“明旨這么說的,還有一份密旨。” 傅希言哼哼:“密旨說什么?讓我們?nèi)桃粫r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黃泉相會嗎?” “天地鑒莫翛然要?dú)⒏导胰耍菹码y兩全,決定明修棧道,暗中放人。” “莫翛然?”傅希言對母親的真實(shí)身份已有幾分把握,此時聽到傀儡道相關(guān)的人物,略作吃驚后,便沉默了下來。 很久之前,他就在心里建了個“危險人物群”,最初成員是楚光、楚少陽和三皇子。 后來群里成員來來去去、進(jìn)進(jìn)出出,三位元老因長久失聯(lián),早已被他移出本群,能堅持到今日的,危險系數(shù)各個爆表,比如小神醫(yī)鄢瑎、建宏帝王昱、萬獸城銅芳玉……如今還要加上傀儡道宗主莫翛然。 擁有如此強(qiáng)大的群友,而群主卻是個金剛后期。 這不是鬧么! 看他一臉郁悶,裴元瑾說:“莫翛然如今執(zhí)掌天地鑒,天地鑒主首徒宋旗云又曾在皇宮出現(xiàn),皇帝這話有七分可信。” 傅希言撓臉:“反正直到鐵蓉蓉死,我也沒鬧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地要?dú)⑽摇K裕乙矐械孟肽浫粸槭裁匆獎游覀兗伊耍凑夷贻p,熬死他就對了。” 裴元瑾說:“你若一直是金剛期,應(yīng)該熬不死。” 傅希言:“……那個,其實(shí)人與人之間,還是需要一些虛偽客套來維持關(guān)系的。” 裴元瑾說:“我知道,我不想。” 傅希言:“……”好的,少主牛掰。 他打開車窗,裝模作樣地朝外看了兩眼:“陛下既然放我們走,那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 不會是去儲仙宮吧?想到虞素環(huán)的形容,壽南山的作風(fēng),他不由緊張起來。萬一他們逼良……呸,什么鬼用詞,萬一他們亂點(diǎn)鴛鴦譜……好像也不算亂點(diǎn)。總之,萬一他們……那自己…… 傅希言糾結(jié)得差點(diǎn)胃抽搐,裴元瑾才緩緩道:“去南境。” “啊?為什么?”論關(guān)系親疏,他們怎么說也應(yīng)該去西邊投靠姑父海西公世子吧。 裴元瑾無語地看著他,似乎在懷疑這孩子到底是不是傅家親生的:“因為傅家的軍中勢力都在南境。” 傅希言瞪大眼睛:“那陛下不是縱虎歸山?” 裴元瑾:“……” 這個清奇的思考角度,應(yīng)該是皇帝親生的才對。 裴元瑾道:“南境目前掌握在劉太尉的弟弟手中。” 傅希言品出一絲不一樣的味道,壓低聲音道:“所以父親和叔叔此去,是為了……” “我沒看到密旨。”事實(shí)上,裴元瑾透露關(guān)于南境的消息都是風(fēng)部搜集的,傅輔收到密旨后,只是請他派人去一趟刑部牢房把傅希言接出來,其余的沒說,他也不關(guān)心。 傅希言心中盤算。 自古皇帝都喜歡搞制衡,他們家被皇帝送去南境,應(yīng)該是為了制衡剛剛失去太尉哥哥的劉弟弟。但以建宏帝一貫的作風(fēng),像這種邊關(guān)大將,應(yīng)該會留質(zhì)子在京。 他突然緊張地抓住裴元瑾的手:“我大哥呢?” 裴元瑾說:“不知道。” 聯(lián)想過年前被匆匆送走的傅冬溫,傅希言頓時提心吊膽,正要再問,裴元瑾突然打開窗戶——窗外,之前在刑部牢房門口與廖商聊天的劍眉星目青年正快步追上來,抱拳道:“在下岑報恩,見過裴少宮主,傅公子。” 傅希言見他一身武者打扮,不太想公門中人,莫非是皇帝的秘密部隊? 他問:“你是陛下的人?” 岑報恩道:“是。” “陛下讓你跟著我們?” “送到延興門外。” “你是羽林衛(wèi)嗎?先前沒見過。” “在下秦嶺派弟子。”既然投效朝廷,秦嶺派就沒想過藏著掖著,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對外宣傳靠山也是一種隱形福利。 傅希言覺得秦嶺派聽著有些耳熟,不由看了看裴元瑾。 他看的時候,并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完全是無意識的一瞥,裴元瑾卻心有靈犀般地回答:“楚少陽也是秦嶺派。”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