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北周的亂局(上)-《胖柴不廢要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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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商已經(jīng)抄近路疾行, 然后到了刑部衙門門口,還是一眼看到了那道被人群遠遠避開的孤冷身影,以及匍匐在他腳邊虎視眈眈的白色猛獸。
“刑部辦案, 還請少宮主給予方便。”
裴元瑾一入鎬京, 該知道的, 該提防的,都已準(zhǔn)備了起來。因此他雖然足不出戶, 但特征早已被各方打聽得一清二楚。
廖商之所以來去匆匆, 也是怕他從中阻撓。
裴元瑾緩緩轉(zhuǎn)身:“把人留下。”
廖商道:“職責(zé)所在, 還請少宮主行個方便。”在他眼神示意下,刑部衙門里又跑出一群捕快, 將裴元瑾里三圈外三圈的團團圍住。
裴元瑾揚眉:“想攔我?”
“我自然知道我們這些人加起來也不是少宮主的對手。”廖商冷靜地說, “少宮主藝高人膽大, 我們擋不住,永豐伯和他的族人卻沒有您這等身手。劫獄的后果, 您想過沒有?”
傅希言旁觀到這里, 知道廖商這次的行動不是虛張聲勢、裝模作樣,而是動了真格, 連忙在裴元瑾開口前開口:“我相信以廖捕頭的辦案能力, 應(yīng)當(dāng)不需要屈打成招。”
廖商暗暗松了口氣:“傅大人放心,此案牽連甚廣, 涉案人數(shù)多達三百之巨, 南虞故布疑陣也未可知, 我等必會仔細排查, 不枉不縱。若傅大人形端影直, 大可不必擔(dān)憂。”
傅希言說:“好, 那我就見識見識廖捕頭的辦案手段。”
他對著裴元瑾微微搖了搖頭。
裴元瑾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正當(dāng)廖商心驚膽戰(zhàn)地以為這次絕難善了之時,他突然一個縱躍,消失在人群之中。
白虎跟著起身,朝著廖商發(fā)出警告的一吼,隨即在路人驚呼躲閃中,飛奔而去。
廖商感激地看了看傅希言,道:“傅大人請。”
傅希言微笑著下馬,泰然自若地走進刑部大門。
與都察院大牢相比,刑部大牢更陰森幽黯,進門就能聞到淡淡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刑訊室在牢獄的最深處,往里走時,還能順便參觀牢房里血肉模糊、哀哀欲絕的犯人,仆役用水潑地,拿著大掃把刷刷刷地清掃地上血跡。
血水一路蔓延到傅希言的腳下。
廖商不著痕跡地觀察傅希言,他面不改色地大步跨過。
傅希言一邊走,一邊想:只要我不看,他們就不存在……啦啦啦,啦啦啦,我什么都看不見啦。這就是個密室逃脫,假的假的,沒什么可怕的。
刑訊室沒有窗,關(guān)上鐵門后,僅有桌上一盞小油燈照明。
廖商坐在油燈后,臉上暗下明,看著頗為詭譎。
心理素質(zhì)不好的人,光是坐在這里,就會兩股戰(zhàn)戰(zhàn)。傅希言心里也有些發(fā)慌,可他畢竟看多了電視劇的刑訊手段,知道心理戰(zhàn)也是其中一種。既然廖商答應(yīng)不會嚴(yán)刑逼供,那自己兩世為人,完全不必怕這些手段。
想著想著,氣息便穩(wěn)定了許多。
廖商看著進屋之后,從露出微微緊張,到很快恢復(fù)平靜,內(nèi)心也有些許佩服:“傅大人好像不怕?”
傅希言說:“我成為巡檢使之前,是都察院司獄。實不相瞞,坐在這里,還有幾分親切。”
廖商道:“我刑部大牢的花樣可比都察院要豐富多了。”
傅希言并不想在這方面與對方一爭長短,識趣地說:“幸好我這人實誠,廖捕頭有話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廖商說:“傅大人去過東市的錢莊?”
“去過一次。”
“存錢還是取錢?”
“都不是。”傅希言說,“我去買消息。”
廖商眼睛微微瞇起:“傅大人倒是直言不諱。”
傅希言微笑道:“我說過,我這人很實誠。”
“傅大人問的是什么消息?”
“問他們一些武功秘籍的下落。”傅希言其實也不大記得自己當(dāng)初說了哪些,《九陽神功》《獨孤九劍》《辟邪劍法》之類的胡報了一通。
“傅大人從何處聽來這些武學(xué)?”
“當(dāng)然是裴少主告訴我的。”傅希言面不改色地拉裴元瑾擋槍,“他說這些傳說中的武學(xué)威力無窮,可惜下落不明,不知是真是假。我一時好奇,便去錢莊問問。”
“一般人不會去錢莊打探消息吧。”
“廖捕頭應(yīng)當(dāng)還記得張大山曾下毒害我的事吧?那事由陜西巡檢使魏崗經(jīng)辦,我們就此相識,他離開之前,私下送了我一枚銅板,說每月逢七逢八之日的午時,去找招牌上繪有白澤圖案的當(dāng)鋪與錢莊,就可以花錢買到任何想知道的消息。”
廖商道:“魏崗為何要給你銅板?”
傅希言嘆氣:“我當(dāng)時也很是不解,還以為是自己天資卓絕,讓魏崗內(nèi)心折服,才送了這天大的好處給我。現(xiàn)在想來,他應(yīng)該是另有圖謀了。”
銅板是魏崗給的,銅板出了問題就說明魏崗有問題,傅希言不會傻乎乎地替他遮掩。但陳述時,絕不能暴露傅軒和魏崗的暗中往來,不然傅軒比他更難以澄清。
廖商說:“我記得那時候你還是錦衣衛(wèi),身負護送三皇子去洛陽的任務(wù)?”
傅希言道:“廖捕頭好記性。”
“洛陽沒有‘白澤’圖案?還是你沒有機會使用這枚銅板?”
“其實我在洛陽已經(jīng)用過了。”傅希言配合得不得了,讓人不自覺地就相信了他的誠意,“我畢竟是個年輕人。年輕人總是好奇心旺盛,新到手的禮物怎可能按捺得住不用一用,剛好遇到逢七逢八的日子,我就去了。”
“你也去買消息還是賣消息?”
傅希言愣了愣,好奇地問:“怎么?那地方還能賣消息?那我爹睡覺時說的夢話能值多少錢?”
廖商身體感興趣地微微前傾:“你爹夢里說了什么?”
“這我哪知道,我又不跟他一起睡。我只是打個比方。”
廖商察覺自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立刻收斂神色:“也就是說,你第一次去當(dāng)鋪是買消息?買的什么消息?”
看來他知道自己去的是洛陽當(dāng)鋪,傅希言心中一凜,暗道:對方果然掌握了很多信息,只是不知道具體是什么。
他支著下巴,佯作思索:“讓我想想,時間有些久了,我得想想……啊,我記起來了。我在洛陽也曾遭遇一次刺殺,然后我問當(dāng)鋪,是誰刺殺我。”
廖商問:“是誰刺殺的你?”
傅希言嘆氣道:“那當(dāng)鋪掌柜說,我這個被刺殺的人都沒看清楚誰是兇手,他一個坐在當(dāng)鋪里的人又怎么會知道。”
廖商愣了下,頓時對傅希言當(dāng)初聽到這個答案時的無奈與郁悶有幾分感同身受。
“你只問了這個?”
傅希言道:“你知道我問那些武功秘籍,東市錢莊的人是怎么回答的嗎?他說沒聽過。你想想,你若是去一個地方買東西,一次兩次都買不到,還會不會繼續(xù)去呢?嘖嘖,我也不知這當(dāng)鋪錢莊哪來的臉居然拿‘白澤’當(dāng)招牌。”
廖商說:“你的意思是,你去了洛陽的當(dāng)鋪,鎬京東市的錢莊,一共兩次,都沒有問到自己要的消息?”
對方在強調(diào)次數(shù)。
為何要強調(diào)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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