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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一心想著要聯(lián)姻嗎？那時候他是被逼得沒辦法，文不成武不就，香皂也造不出，就想著為家捐軀，誰知道還遭嫌棄！

    傅希言不客氣地反駁：“當(dāng)初你讓我安安心心當(dāng)個店鋪掌柜，也就沒有后面的事情了。”

    傅輔瞪他：“還敢還嘴？”

    傅希言哼哼唧唧地挪了挪身體，留給他一個倔強(qiáng)的背影。

    傅輔更怒：“放肆，怎可背對著祖宗！”

    ……祖宗的確是無辜的。傅希言只好轉(zhuǎn)回來。

    “今晚你留在這里好好反省一下！”不管對錯，父親的尊嚴(yán)必須維護(hù)。傅輔端起老父親的架子：“還有，陛下已經(jīng)準(zhǔn)備動手了。你以后做事小心些，千萬不要被逮到把柄。”

    傅希言揚(yáng)眉：“還有我的事？”

    傅輔面色凝重：“都察院、刑部、兵部，都會發(fā)起攻擊。但容家不會坐以待斃，你是我兒子，又身在都察院。他們或許會從你下手。如果史維良讓你做什么事，你先回來問我，不要擅自答應(yīng)。”

    “怕是來不及。”傅希言說，“他是上官，又和你同一陣營，真有什么事，我拒絕反倒不美。”

    傅輔想想也是。他只是關(guān)心則亂了。

    畢竟，按他和傅軒原本的打算，這時候，傅禮安外放，傅冬溫游學(xué)，傅夏清嫁去了太尉府，傅希言留在洛陽，這場朝爭無論勝敗都不會波及到他們。

    可偏偏，傅希言不但回了鎬京，還成為京都巡檢使，直接卷入旋渦，實(shí)在叫人擔(dān)心。

    傅希言看他愁眉緊鎖，忍不住皮了一下：“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畢竟是儲仙宮少夫人嘛，敢對付我，我關(guān)門放武王。”

    傅輔：“……”

    氣得肝疼。

    傅輔的擔(dān)心實(shí)在不無道理。

    傅希言第二天一上班，就被左都御史史維良叫去在一份奏表上署名。奏表彈劾容越在陳太妃治喪期舉酒作樂，有歡慶之意。

    傅希言遲疑道：“這，我也沒親眼瞧見。”

    史維良道：“都察院大牢出事后，刑部廖商曾去容家詢問容越當(dāng)日行程，這是他親口所述，時間、地點(diǎn)、同飲的名單都有，無可辯駁。”

    傅希言想起這事樓無災(zāi)的確提過一嘴，只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從中大做文章，一時脊背生涼。萬一容家反撲，要抓自己的小辮子，也不知會被抓出多少自己都沒想到的事情。

    經(jīng)過建宏帝竄某，史維良已經(jīng)知道永豐伯傅輔、羽林衛(wèi)指揮使傅軒和他在同一陣營，自然將他看作自己人，直言道：“放心，到時候萬箭齊發(fā)，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并不惹人注意。何況，你身為都察院京都巡檢使，監(jiān)察鎬京百官言行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你若不上書，反而是瀆職。”

    傅希言背脊更涼了。

    想起傅輔之前千方百計想將家人送出鎬京，而自己遠(yuǎn)在洛陽卻被圣旨召回，之后就進(jìn)了都察院，此時更成為京都巡檢使，責(zé)無旁貸——這一切，人為的痕跡實(shí)在明顯。

    不過傅希言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史維良的意思很清楚，他不簽名，別說未必在容越那邊討到好，都察院這邊就要打他板子。

    傅希言堆起笑容：“是下官失察。這么明顯的事居然還要史大人提醒。”當(dāng)下干脆利落地把名字給簽上去了。

    史維良對他的知趣很是滿意：“昨日刑部尚書跟我打過招呼，今日廖捕頭會來找你。他已經(jīng)抓到攻擊都察院大牢的主謀，你再配合他給一份口供。”

    傅希言含笑點(diǎn)頭。

    這段話的關(guān)鍵詞是——配合。

    至于怎么配合……

    廖商一上來就把話講清楚了。

    “當(dāng)日，你有沒有聽到刺客說話？說的話有沒有南虞口音？”

    這誘供還能更明白一點(diǎn)嗎？

    傅希言：“……”鬼知道南虞口音是什么口音。

    他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對母雞？蝦蝦儂？”南方話里，這兩句他最溜，一句粵語，一句上海話，總會有一個中標(biāo)吧？

    廖商的表情十分一言難盡：“他們行刺的時候還想母雞和蝦？”

    傅希言看著也很茫然：“母雞母雞，我是真的母雞啊。”

    廖商深吸了口氣，記筆錄：“刺客在行刺時，疑似說了兩句話，口音奇特。”他抬頭笑了笑，“傅巡檢使常年居于鎬京，不了解其他地方的口音，聽不出意思，情有可原。”

    傅希言配合地點(diǎn)頭：“沒錯沒錯。”

    “你覺得他們的武功路數(shù)像不像靈教啊？”

    傅希言沉吟片刻：“靈教是什么路數(shù)？”

    廖商又記錄：“傅巡檢使認(rèn)為對方的武功路數(shù)十分陌生，懷疑并非來自北周武林。”

    “是極是極。”傅希言一邊點(diǎn)頭，一邊想，北周武林又是什么名詞，儲仙宮算嗎？

    廖商滿意地放下筆，正要起身，突然說：“傅巡檢使回京后，可見過張大山？”

    傅希言一愣：“沒有，廖捕頭見過？”

    “見過，在容家。”

    傅希言訝異道：“難道廖捕頭沒有當(dāng)場將他緝拿歸案嗎？”

    廖商道：“此案已交由樓無災(zāi)樓捕頭負(fù)責(zé)，我不便插手。不過這個人情，我愿意給傅巡檢使。”

    傅希言卻不想欠：“張大山，無足輕重的小人罷了，和他計較什么。”

    廖商拱火：“傅巡檢使好氣度。若是我，有人想要?dú)⑽遥冶厝粫⑺У度f剮。”

    傅希言由衷地感慨：“那是想殺你的人還不夠多啊。”

    廖商：“……”

    傅希言擅自在奏疏上留名，傅輔卻沒有責(zé)備。監(jiān)督鎬京百官言行的確是京都巡檢使的職責(zé)，他不簽，他日事發(fā)，反而會成為容家的把柄。

    傅輔說：“喪期飲酒是小事，況且，史大人之前力保陳文駒，引得陛下不快，這一次，他必然會好好表現(xiàn)，不會將風(fēng)頭讓與你的。倒是張大山，我們之前懷疑他是楚光的人，就冒出個萬獸城來保他，如今又去了容家。背后千絲萬縷，令人捉摸不透。”

    傅希言想起裴元瑾一貫的做法，倒覺得這事簡單明了：“你把他當(dāng)做一條線索，把這些人都?xì)w到一個團(tuán)伙，事情不就清楚了嗎？”

    傅輔搖頭：“萬獸城和容家，風(fēng)馬牛不相及。”

    傅希言反駁：“永豐伯府和儲仙宮看著也不像是一家子啊。”

    “少夫人此言未必太傷人心了。”壽南山的身影出現(xiàn)在窗戶外面，“永豐伯府是您娘家，儲仙宮上下的心里，我們就是一家人。”

    傅希言急忙拍著傅輔的胸膛幫他順氣：“我來我來，別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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