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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胖子想坑人(上)-《胖柴不廢要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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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開口之前,        傅希言已經(jīng)猜到對方一定會問這個問題,但怎么回答,還有幾分猶豫不決。

    審訊是一種心理戰(zhàn),        是問方與答方互相博弈的過程。

    問方想要盡可能套路答方,挖掘更多想知道的真相,而答方要基于對方已知信息的基礎(chǔ)上,        盡可能給出有利于自己的答案。

    傅希言現(xiàn)在面臨的最大問題是,自己吃的九陽丹到底是不是對方要的混陽丹?知道自己吃了七顆以后,        裴元瑾會不會像梁子翁追郭靖一樣,        想咬?

    他試探著將疑惑問出口。

    虞素環(huán)臉上笑容不變,        心下微微一沉。如果傅希言沒有拿藥,        自然不會關(guān)注藥是什么,        他關(guān)注藥,自然是因為藥的去向的確與其有關(guān)。

    可他既然不知道藥的效用,        為何而拿?

    “此藥對少主至關(guān)重要,        ”她微微一頓,看著傅希言極力保持鎮(zhèn)靜下難以掩藏的緊張,才斟酌道,        “對整個儲仙宮也至關(guān)重要。”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傅希言腦海飄過一行字,        那都是事兒,攤上的事兒。

    他垂眸,試探著問:“哦,莫非這藥能成就絕世武功?”自己吃了七顆,        躥了個大境界,        若是裴元瑾服用,        該不會直接登頂出道了吧?

    越想越慌,        又聽虞素環(huán)說“這么說,        也并無不可”,傅希言心梗得不行,下定決心死撐到底,絕不承認(rèn)!

    卻聽虞素環(huán)幽幽道:“其實,要查藥的去向也不難,無非兩種可能,一是被吃了,二是被送走了。第二種可能,假以時日,總歸能查到的,第一種嘛,大夫把脈就能查出來。裴介鎮(zhèn),最不缺的就是大夫。”

    話說到這里,傅希言已經(jīng)沒有僥幸逃脫的余地。

    一是唐恭還活著,他必定咬死自己。儲仙宮這么看重這藥,絕不會糊里糊涂地將他放過去。

    二是藥效在這里,儲仙宮只要找到楚少陽,那自己的前后變化也是擺明的。

    三……

    還需要三嗎?

    有這兩條,就足以讓他萬劫不復(fù)。

    傅希言嘆氣道:“我吃了梁先生給的九陽丹。”

    虞素環(huán)嘴角一僵:“什么?”

    傅希言只好重復(fù)了一遍。

    虞素環(huán)沉聲問:“幾顆?”

    其實看傅希言活蹦亂跳渾然無事的模樣,她心中認(rèn)定對方最多吃了一顆,加上唐寶云服用的兩顆,應(yīng)該還有六顆。

    她正盤算余下的六顆該如何找回,就聽傅希言小聲地說:“七顆。”

    “什么?”

    虞素環(huán)音量陡然拔高。

    傅希言頓時后悔。

    他不知道藥一共有幾顆,當(dāng)時問陸瑞春,陸瑞春沒回答,便以為唐恭拿的大頭,給了他小頭,但看虞素環(huán)前后的反應(yīng),突然意識到,也許七顆才是大頭!

    虞素環(huán)問:“藥是什么樣子?”

    黑,圓,觸手生溫……

    其實這些形容陸瑞春都說過,傅希言也不抱僥幸。他強調(diào)“梁先生給的九陽丹”只是想給自己立個無辜的人設(shè)。

    可惜虞素環(huán)并沒有理會他的小心機。此時的她第一次卸下優(yōu)雅,提著裙子匆匆出去,一邊叫人放兩個柳木莊的大夫過來,一邊叫人去找傅希言之前的脈案。

    兩位大夫來之前,還因為儲仙宮的突然闖入,互相扎針壓驚,突然被點名,更是驚上加驚,見虞素環(huán)時,兩人抖如篩糠,話都講不利索。

    虞素環(huán)心中不太滿意,卻也沒有更好的人選,只能讓他們先看著。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大夫蹲在地上,顫巍巍地給他搭脈,讓傅希言有些過意不去,便安慰道:“你們梁先生已經(jīng)給我看過了,也沒什么好辦法。”

    本意是說,看不好也沒什么,不想老大夫們已經(jīng)知道了梁先生死亡的消息,以為看不好就要步其后塵,更加驚恐萬分。

    傅希言看著自己手腕上輕輕抖動的手指,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幸好,老大夫能在柳木莊供職多年,自然有些本事在身上。兩人輪流看完,又在角落交流了一會兒看法,就去虞素環(huán)那里交差了。

    因為虞素環(huán)就在牢房不遠處,所以傅希言豎起耳朵,還是能聽到一些聲音的。

    大夫都表示傅希言心寬體胖,身體倍棒,可以用藥物或針灸減肥。他們大概聽說過梁先生之前給傅希言拔過罐,絕口不提這一茬。

    虞素環(huán)問:“體內(nèi)濕寒呢?”

    老大夫面面相覷。其中一人說:“這位公子練得應(yīng)當(dāng)是陽剛一脈的真氣,到了鍛骨期,自能驅(qū)寒避濕。”

    虞素環(huán)將手中的脈案給二人看:“要將這個人調(diào)理到傅公子的身體狀況,可有辦法?”

    脈案上的名字被虞素環(huán)撕去,兩個大夫不知道這就是傅公子,糾結(jié)了許久,互相眼神示意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才說:“看著也不難,調(diào)理上一兩年,或有成效。”

    虞素環(huán)心往下沉:“如果有至剛至陽的靈藥呢?可否在短短兩三天內(nèi)見效?”

    “是藥三分毒。藥下的太猛,病好了,身體垮了,得不償失。”

    兩位大夫都是這個意見。

    虞素環(huán)叫人將他們送回去,又派人通知戚重調(diào)查傅希言的一切,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傅希言聽她語氣沉重地頒布一系列命令,心情也很凝重。

    他將懷中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攤在地上,挑挑揀揀后,給忠心、耿耿各分了五百兩銀票,然后戀戀不舍地從柵欄里遞出去。

    只是這柵欄縫隙委實小了些,他才伸出去一個手腕,就卡住了,不由嘆息:“莫非天意讓我多留點錢陪葬嗎?”

    話音剛落,手中的銀票就被隔壁伸出來的手臂靈活地接過去了。

    周耿耿縮回胳膊,看了看手中的銀票,疑惑道:“小公子?”

    傅希言說:“一人五百兩,借你們的,十出十二歸。”

    周耿耿:“……可不可以不借?”這里也沒處用去。

    周忠心發(fā)現(xiàn)了夾在銀票中的香皂配方:“這是?”

    傅希言道:“交給我叔叔,他會明白的。”當(dāng)初制冰方子他叔看一眼就明白了,想來這個也不難。他在這個世界活了十六年,享受很多,沒啥產(chǎn)出,這個方子就當(dāng)報答養(yǎng)育之恩吧。

    周忠心聽出他話中的不祥之意,急忙將銀票收起,繼續(xù)抓緊時間研究地牢的門鎖。

    另一邊,戚重搜查柳木莊時,已經(jīng)找到唐恭搜集的傅希言資料,遠比他找的詳細。

    虞素環(huán)只翻了兩頁,就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并不是個喜歡嘆氣的人,因為曾經(jīng)有人對她說,嘆氣會招致霉運,可今天一天,她就嘆掉了一年的分量。她拿著資料問:“少主在哪?”

    裴元瑾本不打算見唐恭。

    之前在偏僻小院的那一面,已是他紆尊降貴的接見,而唐恭的表現(xiàn)也令他十分失望。作為天地鑒主昔日的二弟子,他的表現(xiàn)實在不如人意。

    狹隘、短視、愚蠢、惡毒、冷血……

    那仙風(fēng)道骨般的外表下的內(nèi)心世界,骯臟又丑陋。

    可其他人審問唐恭,全都鎩羽而歸,在扛打方面,這位唐莊主保持住了一莊之主的體面。恰好他喂完白虎,在莊中無事,閑極無聊便親自過來見一見。

    唐恭抱膝坐在地上,華貴的外衣破了許多洞,露出斑斑血跡。

    審訊分很多種,唐恭不合作還叫囂的態(tài)度激怒了裴元瑾的手下,故而采取嚴(yán)刑拷打。他們并不將人綁起來,而是封住對方的武功,在牢房外面射暗器,有時候還會在上面抹一些奇怪的藥粉。

    唐恭這個姿勢當(dāng)然不是為了表現(xiàn)文藝青年的一面,而是之前的暗器專門朝他的下三路出手,讓他又惱又怒又羞!

    裴元瑾一出現(xiàn),他就啐了一口血沫:“堂堂儲仙宮,竟好使這般下三濫的手段!”

    裴元瑾沒有與他嘮嗑的打算,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盎礻柕な钦l給你的?”

    唐恭陰笑道:“想知道嗎?好,我告訴你,是莫翛然給我的。”

    裴元瑾想了想:“莫翛然大婚當(dāng)日,你差點擄走他的新娘。如今,他給你混陽丹,借我的刀殺你,也是應(yīng)有之義。只是你為什么會上當(dāng)呢?是因為蠢嗎?”

    蠢?

    他竟然說自己蠢?

    唐恭勃然大怒。

    直至現(xiàn)在,他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此事唯一的疏漏,就是低估了傅希言。

    按他原本的計劃,傅希言吃了一顆混陽丹之后,就會五內(nèi)俱焚,疼痛不堪,到時候,自己把其余的藥丟到他們院子里,再帶陸瑞春走個場,“人贓并獲”,自然能順利將鍋扣在對方身上。

    后來傅希言討藥,他便順勢改變計劃,將所有的混陽丹都給了對方,這樣,連栽贓的步驟也省了。

    可惜,他沒算到陸瑞春因為戚重的關(guān)系遲來了兩天,而傅希言竟然趁機將藥藏了起來——他始終不相信有人能將七顆混陽丹一口氣全吃了。

    總之,若非傅希言這個變故,他的計劃本該萬無一失。

    唐恭起身,傲慢道:“休出狂言!你小時候,我還喝過你的滿月酒呢?你若動我,我?guī)煾附^不會放過你!”

    裴元瑾不理他,仿佛對著空氣說話:“師鑒主因為柳木莊歷代的善舉而收你為徒。沒想到你天賦差勁,卻狼子野心,覬覦天地鑒主之位,還想禍害他的女兒。不知唐夫人是否知道你當(dāng)初為了入贅天地鑒,曾推掉與她的婚事。也不知你的侄子是否知道,你入贅天地鑒失敗,灰溜溜回來后,又為了爭奪柳木莊主之位,下毒殺害自己的親弟弟?”

    唐恭大吼:“你血口噴人!”

    裴元瑾面不改色:“其實不必你說,我也猜到誰給你的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就是那個和你一樣蠢一樣壞卻不自知的家伙。”

    他說完就走,心中想的卻是,等鐵膽藥師姜休到了,自然有辦法讓他開口。唐恭比他想象中的更不堪,這一趟簡直是浪費時間。

    唐恭氣喘如牛,面色呈現(xiàn)不正常的潮紅。他左邊的胳膊正在淌血,但這道口子并不是審訊時受的傷,而是他拿地上的暗器,自己硬生生割出來的。

    在那個位置,藏著一紅一藍兩顆救命的藥。

    紅色的,可以瞬間激發(fā)人的潛力,暫時突破一個大境界。

    藍色的,可以讓人進入假死狀態(tài)。

    他服用了紅色。

    裴元瑾出現(xiàn)前,他一直在調(diào)息,想恢復(fù)武功逃出去,然而現(xiàn)在,他腦袋里名為理智的弦已經(jīng)斷得不能再斷,狂怒、暴躁等情緒占據(jù)心緒,讓他完全不能思考,一味地朝著裴元瑾的方向沖了過去。

    裴元瑾轉(zhuǎn)身,就看到唐恭撲在牢房的柵欄上,身體爆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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