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徐鳳年轉(zhuǎn)頭凝視著姜泥,柔聲打趣道:“昨天沒有非要你立即離開京城,是怕你一時想不開,腦袋瓜子擰不過來,今天不一樣了,如果還沒想明白,那就只好把你打暈然后扛走。” 她眨了眨眼睛,睫毛微微顫抖。 徐鳳年沒有轉(zhuǎn)頭,伸手隨意指了指那些文武官員,“有唐師顧鞅趙云顥這些人,說明你這趟西楚之行,并沒有白來。但是同樣還有蘇陽李長吉程文羽這些人,說明你沒有留在西楚等死的意義。你就是個笨丫頭,別當(dāng)了幾天女皇帝就真把自己當(dāng)皇帝,大楚臣民在當(dāng)今西楚,就像我昨日跟你所說,他們不是沒有選擇,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是必死之人,現(xiàn)在他們的處境,是愿死者可死,愿活者能活。那么現(xiàn)在你告訴我,什么時候跟我走?” 她下意識就要轉(zhuǎn)身,遇到事情,反正先躲起來再說! 結(jié)果被他伸出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氣笑道:“還躲?!” 徐鳳年凝視著她,突然放低聲音悄悄道:“這次真不是嚇唬你,如果再不走,我會有麻煩,而且不小。” 她臉色劇變,說了句等我一下,然后她就跑向大殿側(cè)門,不過她突然轉(zhuǎn)頭,對他燦爛一笑。 兩個小酒窩。 幾乎同時,徐鳳年雙袖一揮,大殿上所有官員只覺得大風(fēng)撲面,紛紛后退以袖遮面。 所以他們也就無法目睹那幅傾國傾城的動人風(fēng)景了。 徐鳳年對那個雙手提著龍袍跑路的背影說道:“如果只是過河卒的話,拿不拿都無所謂,我隨手就能帶走。” 她頭也不轉(zhuǎn),干脆利落地撂下兩個字,“銅錢!” 徐鳳年哭笑不得,提醒道:“我去在皇城門口等你。除了銅錢,別忘了順便把大涼龍雀馭回,說不定用得著。” 說完這句話后,徐鳳年一步掠出大殿,直接在皇城門外停下身形。 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愣了一下,匆忙跟上,試圖追上皇帝陛下的腳步。 如果接下來運氣不好的話,如果真要有一場生死相向,那么他就會在她趕到自己身邊之前,跟那個對手分出生死。 其兇險程度,也許不亞于當(dāng)初他面對人貓韓生宣。 御道之上的攔阻之人,正是昨夜城頭還算相談甚歡的澹臺平靜。 在洪洗象和謝觀應(yīng)相繼放棄或者失去資格后,無形中她就成了一個當(dāng)今最有資格替天行道的人間人物。 昨夜這位人間碩果僅存的練氣士宗師,她云淡風(fēng)輕說出口的所謂“宵夜”,正是西楚的氣運! 原本西楚京城僅剩的氣數(shù),依舊可以將一位躋身6地神仙境界的武道大宗師“拒之門外”,但其實也只能阻擋一人而已。 徐鳳年之所以能夠從京城南門一路殺入皇宮,作為西楚氣數(shù)之主的皇帝姜泥,她的存在至關(guān)重要,準(zhǔn)確說來正是姜泥本心的猶豫不決,造就了徐鳳年的“閑庭信步”,可要說換成是對西楚對姜姒心懷敵意之人,哪怕是拓拔菩薩或是鄧太阿,那么他們進(jìn)入皇城不難,像徐鳳年那樣殺死兩名守城人也能辦到,但是再去對上姜泥的滿湖十萬劍,多半就是姜泥勝算更大了。這種妙不可言的天時之利,不入天象便不知其玄。 徐鳳年原本覺得自己的運氣再差,也不至于讓澹臺平靜現(xiàn)在就跟自己撕破臉皮。 但是。 徐鳳年抬頭看了眼天上,又看了眼遠(yuǎn)處的人間。 眼神恍惚。 剎那間天地倒轉(zhuǎn)。 不是謫仙人,而是真正的無數(shù)天上人在人世間。 徐鳳年閉上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 一步跨出,便是陰陽之隔,天地之別。徐鳳年的身影如同走入一道水簾,憑空消失不見。 而那座太極殿之上,氣氛凝重。 等到那個年輕藩王離開,滿朝文武一時間都有些懵,先是得到皇帝陛下授意的掌印太監(jiān),讓人小心翼翼將孫希濟(jì)的遺體小心搬出去,到頭來竟然只有平章政事唐師默然跟隨,如同為人抬棺一般。其余大臣都留在大殿沒有挪步,李長吉和程文羽不約而同低聲罵了聲北涼蠻子,不知不覺成為目光焦點的禮部侍郎蘇陽倒是泰然處之,哪怕將軍趙云顥怒聲斥責(zé)他全無楚臣風(fēng)骨,蘇陽只是冷笑不止,中書省和門下省都已經(jīng)群龍無,執(zhí)掌六部的曹長卿更是不知所蹤,這使得吏部尚書顧鞅一躍成為大殿上分量最重的官員,顧鞅看著一派亂糟糟的場景,雖然自己心如亂麻,這位大楚天官仍是沉聲道:“今日之事,還請各位退朝之后閉緊嘴巴,決不可說起陛下離京一事,記住,陛下依舊身處西壘壁前線戰(zhàn)場,陛下是在為我大楚御駕親征,若是萬一有人管不住嘴巴,本官定會竭盡全力,不惜冒著黨同伐異的罵聲,也要嚴(yán)懲不貸!勿謂言之不預(yù)!”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