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凍齡為難之時,眼角余光瞥見湖面動靜,驚訝咦了一聲,然后瞪大眼珠,一臉震驚。 白衣練氣士在湖上蜻蜓點水,漫天風雪自然而然遠離他們身軀幾尺之外飄落,為首仙家臨近幽燕山莊不足三十丈,尾上一名年輕女子練氣士踩水躍過小舟之前,俯瞰了一眼那名無動于衷的男子,盤膝而坐,披有一件厚實蓑衣,頭頂斗笠,有兩縷出乎尋常年齡的白發從鬢角輕柔垂下,一眼望見漁客面容,十分年輕,以俗世眼光看待,皮囊異常出類拔萃,以至于不穿鞋襪的她躍過小舟之后,仍是回首望去一眼,只覺得這家伙該不會是嚇傻了,還是沉醉于湖上垂釣,真的什么都沒有看見? 寒江之上孤寂而坐的徐鳳年一直屏氣凝神,對這些踏湖飄搖的白衣練氣士視而不見,哪怕被他們“踩”在腳下也不曾有絲毫氣機動靜,甚至刻意讓胃口大開而蠢蠢欲動的陰物隱匿起來,一則徐鳳年只是中途借宿幽燕山莊,不想多事,萬一這些世俗眼中的仙士仙子是山莊需要掃榻相迎的貴客,徐鳳年不覺得讓嘴饞的徐嬰大開殺戒,是為客之道。二來徐鳳年敵視的僅是京城欽天監,南邊的練氣士跟他無冤無仇,相逢是緣,就當一并觀仙賞景了。 只是當徐鳳年感受到這伙白衣仙家流露出一絲身份不符的殺機后,就不再一味藏拙,摘下斗笠,一葉扁舟如箭矢飛速倒退,在湖面上劃出一道美妙漣漪。 剎那之間,小舟在出湖二十丈處急停,恰好擋住為首練氣宗師的落腳點。 面容枯肅的白衣老婦人微皺眉頭,身形驟停,與身畔大雪一起飄落在湖面上,她身后十幾位相對年輕的仙家相繼停足。 這幫練氣士踩在湖面之上,紋絲不動,如白蝶停鏡面。 幽燕山莊臨湖院落不知誰率先看到這一幅玄妙景象,幾聲驚訝之后,沒過多時就陸續走出院門,駐足遠觀,很快人頭攢動,既有府上清客仆役,也有莊主“托孤”的遠朋好友。 徐鳳年平淡道:“是幽燕的客人,在下歡迎至極,若是尋釁,可就要坐下來慢慢聊,好好說道說道了。對了,你們既然能站在湖上裝神仙,想必道行不差,坐著屁股也不會冷吧?” 氣息枯槁的老婦人眉頭皺得更緊,身邊大多數練氣士也都面容不悅,唯獨最后那名獨獨赤足的白衣女子發出一聲輕笑。 一位約莫三十歲的白衣仙子悄然轉頭,無奈瞪了一眼,后者迅速板起臉,可惜一雙笑意不減的秋水長眸泄露了天機。 十六人都背有一柄或是數柄長短不一的符劍,或從歷代古籍記載仙人手上傳承下來的桃木劍,或是擁有千年歲月的青銅古劍,便是“新”劍,那也是以甲子計算。 相傳練氣士修道之法獨樹一幟,專門在洞天福地百丈之上當空采集天雷,以秘術制成雷珠,一擲之下,威力巨大,當真如同平地開雷。或是最早一縷朝霞映照東海,收入符鏡之中,一照之下,陰邪穢-物無不灰飛煙滅。更有收集無主魂魄共赴酆都以陽身入陰間積攢陰德的神奇說法,總之高明練氣士的玄妙手段,層出不窮,常人只會感到匪夷所思,也就由衷敬若神明,視如替天行道的仙家。其實練氣士出自上古方士,跟道門煉丹真人有些相似,只不過練氣士這條羊腸小道走得更窄更遠。 一名年輕男子練氣士冷聲道:“讓開!” 徐鳳年自來便是軟硬不吃的無賴性子,笑道:“問過我。” 然后輕輕拍了拍腰間北涼刀,“再問過我的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