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滾一邊去。。” 軒轅青鋒桌下輕輕抬腳,刀子眼神剮的則是那邊抖摟家世的京城世家子,她一開口就驚嚇滿座食客。混江湖的豪客們尤為佩服,心想這位看不透道行深淺小娘別的不說,膽識絕對是人中龍鳳了,江湖朝廟堂低頭已經有些年頭,敢在太安城跟一部尚書之子橫眉冷對,多半不會是純粹的武林中人,難道亦是分量十足的官宦子孫?王雄貴最不成材的幼子聽到這句謾罵后,捧腹大笑,挺直了腰桿,手上旋轉象牙繡球,眉開眼笑,竟是半點都不惱,女子只要長得禍水,便是潑辣驕橫一點,也別有風情,他王遠燃拾掇那些家世差自己一線的世家子弟毫不留情,對于京城里頭哪些同齡人千萬不去惹,哪些見面要含笑寒暄,哪些要裝孫子,心里都有譜,太安城百萬人,可臺面上,不過那一小撮千余人,拋去老不死的退隱家伙,加上他爹這一波旗鼓相當的朝廷柱石,剩下那百來號年輕世家公子,能讓他心生忌憚,大多低頭不見抬頭見,熟稔得很,還真不認識眼下這對年輕面生的男女,他笑得胸有成竹,老神在在,瞥了眼那紫衣女子胸脯,深藏不露啊,又居高臨下看了眼卑躬屈膝給她系裙成挽兒的外鄉男子,兄妹?糊弄小爺我?王遠燃心中腹誹冷笑,你小子以為白個頭,就當自己是那佩刀上殿還不跪的北涼世子了? 徐鳳年笑道:“好了,禮數買賣都兩清了,雙眼換繡球,怎么看都是王尚書的公子你賺到了,再不走,我可不保證你會不會直著進來橫著出去。王雄貴自永徽年間入仕,彈劾徐驍大小十二次,冤有頭債有主,我不像京城某些人,不跟你這個當兒子的算這筆舊賬,你也不配。” 九九館內不管羊肉鍋如何熱氣升騰,都在這席話入耳后,變得格外應景飯館外頭的冷清刺寒。座師門生那一座有官家身份的食客,更是不約而同放下碗筷,本來沒有如何細看的花甲老人定睛一看,臉色泛白繼而鐵青,那一日早朝,老人身為正五品官銜的吏部諸司郎中,位置靠后,沒能近觀北涼世子的跋扈,后來此人獨自對峙國子監萬余人,老人倒是走到敷文牌坊下湊了回熱鬧,遙遙看到白蟒衣年輕人的惡劣行徑,跟同僚都感嘆北涼確是盛產惡獠,不過才及冠,尚未世襲罔替,便已是如此大逆不道,以后當上了北涼王,朝廷邊疆重地的西北大門,真能指望這種夸夸其談的豎子去鎮守? 王遠燃氣得七竅生煙,伸出手指,怒極笑道:“小子,你真當自個兒是北涼世子了?就算真是又如何,你敢咬我?” 徐鳳年伸出一臂,五指成鉤,京城一流紈绔王遠燃就給牽扯得撲向桌面,徐鳳年按住他后腦勺往桌子狠狠一撞,桌面給尚書幼子的頭顱撞出一個窟窿,直挺挺躺在地上,閉氣暈厥過去,那些個幫閑嚇得噤若寒蟬,兩股戰戰,作為在京城都排得上名號的世家子,勝券在握的前提下踩幾腳扇幾耳光還行,什么時候真的會卷袖管干架,那也太掉價跌身份了,他們做的光彩事情,撐死了不過在別人跪地求饒后,吐口水到了碗碟里讓那些人喝下去,撒尿在別人身上的狠人也有,不過都是父輩權柄在握的將種子孫。。眼前這哥們總不會真是那北涼蠻子吧? 徐鳳年對少年撇了撇嘴,“都丟出去。” 少年死士猛然起身,抓住一個就跟拎雞鴨似的,朝門外砸出去,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給丟擲出去的王遠燃幫閑又給擲回飯館,撞在了狐朋狗友身上,癱軟在地,估計是嚇懵了,都忘了哭爹喊娘。徐鳳年轉頭望去,瞇了瞇眼,京城里真正的主人之一駕到了,趙家都已家天下,自然也家京城,踏入飯館中的五六人中,就有兩位姓趙。隋珠公主趙風雅,一名高壯男子身形猶在她之前跨入九九館,多年以來一直被朝野上下視作下一任趙家天子的大皇子趙武!趙風雅一臉幸災樂禍,趙武則臉色陰沉,身后三人,一名女子姿色遠超出九十文,陳漁。。還有兩名氣機綿長如江河的大內扈從,步伐穩重,腰佩裹有黃絲的御賜金刀。 已經打眼一次的吏部某司郎中臉色駭然,這一次萬萬不敢岔眼,正要跪迎皇子和公主殿下,以雄毅負有先帝氣概著稱的趙武皺眉擺手,阻止花甲老人的興師動眾,吏部郎中趕緊帶著得意門生匆匆彎腰離開飯館,江湖草莽也不敢在是非之地久留,放下銀子顧不得找錢就溜之大吉,王遠燃昏死過去,那些幫閑就結結實實遭了大罪,丑八怪照鏡子,自己把自己嚇到了,噗通幾聲,也沒敢喊出聲,就跪在那里請罪。趙武挑了一張凳子坐下,也不看徐鳳年,冷笑道:“野狗就是沒家教,處處撒尿,也不看是什么地方。” 徐鳳年轉過身,跟店伙計作了個端鍋上菜擺碗碟的手勢,然后輕聲笑道:“家狗在家門口,倒是叫喚得殷勤,見人就吠上幾聲,也不怕一磚撂倒下鍋。京城的大冬天,吃上一頓土生土長土狗肉,真是不錯。” 隋珠公主低著頭,看似大家閨秀,嫻雅無雙,其實臉上笑開了花,一手捂住腹部,肚子都給沒心沒肺地笑疼了。 新胭脂評上號稱姿容讓天下女子俱是“避讓一頭”的女子,聽聞兩人粗俗刻薄以后,悄悄皺了皺眉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