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借氣三千斬頭顱-《雪中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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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斬錦袍。
一袖刀斬斷的,是一名魔道巨擘生死榮辱一甲子的錦繡。
當那一抹流華橫掃而出,拓跋唇隼下意識瞇起眼,就像常人抬頭望見ri光,等這位這輩子都是一帆風順的小拓跋睜眼,只看到一具攔腰截斷的尸體,以及那名終于悍然出刀的該死年輕人,短刀不知何時已經歸鞘,雙手撐住刀柄,緩緩直起腰桿,轉身面對他與端孛爾回回。拓跋唇隼不動如山,心中掂量了一下,若是自己面對那一刀,刀劍在手,絕不至于被一刀抹腰而斬,更不用說斬殺端孛爾回回,這恐怕也是這名武學駁雜年輕人的城府所在,當初將自己打落下馬以后,便知道擒賊先擒王這條路行不通,就盯上了習慣駕馭彩蟒去御敵的錦袖郎,好一場精心策劃的苦肉戲!
被狠狠算計了的端孛爾回回咬牙切齒道:“小主子,此人被我末尾一拳砸傷了胸腔,運氣再也無法順暢,別說出刀,馭劍都難,就由我來收他的尸!”
拓跋唇隼白眼道:“能收他的尸是最好,別到時候收我的尸。”
怒極的端孛爾回回這次顧不得溜須拍馬,只是面孔猙獰。徐鳳年和李淳罡分離以后,按照羊皮裘老頭的閉劍心得,一直艱辛養意,配合餐霞食紫封金匱帶來的神華蘊育,這由兩袖青蛇演化而來的一袖青蛇,總算發揮出超乎想象的凌厲氣魄,卻也幾乎掏空所有精氣神,拉弓如滿月,幾乎繃斷了弓弦。
唇雷歸鞘以后,徐鳳年情不自禁地身體顫抖,尤其是握刀雙手,與端孛爾回回死戰一場,身體受創深重,最后一拳更是讓自己七竅流血,只是前一刻被強行壓抑,此時緩緩淌出,滿臉血污,其實初時遇上拓跋唇隼和彩蟒錦袖郎,徐鳳年是不怯戰也不想逃,拓跋唇隼想要以戰養戰,拿他做刀樁,他何嘗沒有這份心思。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多出一個端孛爾回回,才深陷泥濘,再想逃都難了。初次聽聞李老劍神的孕育劍意,徐鳳年不是沒有疑問,既然苛求一劍必殺人方可出鞘,否則劍意就有折損,豈不是有欺軟怕硬的嫌疑,對敵境界高過自己的對手,這一劍是出還是不出?若是不適宜出鞘,這與世間既然無龍何必學那屠龍技有何兩樣?但李淳罡始終賣了一個關子,沒有給出答案,只說是行到山前知五岳,徐鳳年再入峽谷無悲無喜的空靈境地,這一瞬,唇雷不再顫鳴,徐鳳年緩緩閉上眼睛,層巒疊翠,劍意刀意,都是如此,在方寸天地的鞘室之內,唇雷生機盎然。
那股出竅唇雷揮灑天地間的神意,好似奔流到海再復返,甚至逆流而上,節節攀登。
生死一線有大悟。這是讀遍武庫千萬秘笈都不可能帶來的通明,如親見燈火,正是那所謂的低頭登山一甲子,方知昆侖山巔有盞燈。
拓跋唇隼不敢輕易涉險,計上心頭,望向在他看來賤如螻蟻的悉惕擒察兒,朝那幫已經嚇破膽子的騎兵招手,微笑道:“去,給牧民分發二十柄莽刀,告訴他們,要想活命,就劈死這名年輕人。不管劈死劈不死,只要舉刀,我拓跋唇隼都承諾給他們黃金千兩牛羊萬頭。”
擒察兒武力平平,只知道那名刀客極其不好惹,不過要他捏軟柿子信手拈來,領著二十幾騎策馬前奔,來到牧民身前,丟下二十多把莽刀,陰森道:“聽清楚了沒,咱們北莽軍神的小公子說了,你們只要向那名南朝逃竄到境內的賊子舉刀,黃金千兩!牛羊萬頭!而且我,這片草原的王鷹,擒察兒,也答應你們,這座湖泊這塊牧場,都會贈送你們!若是不識趣……”
擒察兒不敢擅權,連忙小心翼翼轉頭望向拓跋唇隼,后者做了一個刀抹脖子的手勢,得到指示的擒察兒立即轉換臉孔,厲聲道:“就是一個死字!”
拓跋菩薩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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