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念作天降,實為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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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整整十秒鐘,游蔚一直心神恍惚,直到手機快要自動鎖屏,他才反應過來:真的是林如晝。
他為什么要給自己發消息……為什么現在才給自己發消息?
三年多以前,林如晝搬離了爾市、不知所蹤,這個名字幾乎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游蔚的幾次節日問候都石沉大海。
原來不是換號碼了嗎?
游蔚忽然有些惱怒,于是將聊天頁面迅速關閉了。
你誰啊,我還不伺候了呢。
他和林如晝的故事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于他而言,林如晝自然不只是一個久未聯系的故交。
很久之前,林如晝這三個字對他來說意味著一切。
但他知道,林如晝或許不會這么想,就正如現在的游蔚也不會這么想。
三年多沒見,游蔚很欣慰地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回憶起林如晝的整張臉。
出現在腦子里的都是星星點點的碎片,比如笑起來微抿的嘴唇、比如略微上挑的眼尾,比如生氣時陡然低沉的嗓音。
這些刻意遺忘,卻反而增添了回憶的朦朧。
越朦朧,那些美好輕松的東西會漂浮在水面,只要借一點月光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而那些沉重的回憶則積壓在了水底,好像再也無關緊要。
……
今天不是游蔚第一次轉學。
他第一次轉學是在八歲、二年級,別人還忙著玩滑滑梯、上樹掏鳥蛋的年紀里,游蔚卻在這次家庭巨變中學會了一個詞,叫“憂郁”。
憂郁的小孩是不掉眼淚的小孩,他只會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憂郁的小孩是最堅強勇敢的小孩,他不怕受傷也不怕流血。
憂郁的小孩是最特立獨行的小孩,他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家人。
游蔚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這套理論,但非常奏效,轉學一個禮拜了,他都沒有交到一個朋友;甚至連班主任都一度以為游蔚是個自閉癥兒童。
游蔚畫了個圓,將整個世界排除在外。
在那些忍受孤寂故作老成的日夜,游蔚卻覺得自己在飛速成長,無限的接近于成年人了。
哪怕是放學路上被高年級小混混討要保護費,他都能昂著頭顱教訓對方一頓:“有手有腳干什么不好,年紀輕輕的。”
八歲的游蔚已經缺心眼到這樣人神共憤的程度,幾個小癟三都不好意思搶他錢了,直接給他按墻角揍了一頓。
彼時頭破血流的小游蔚終于明白:他怕疼,也愛哭,憂郁不是抵御一切的良藥。
也就是那天,他遇見了林如晝。
自然不是什么英雄救美或美救英雄的戲碼,那會兒的林如晝是個比自己還矮的小屁孩,能做到自保就很不錯了。
游蔚一瘸一拐,哭得涕泗橫流,卻在回家必經之路上又遇到了那伙人,只不過他們換了目標。
游蔚忍住眼淚,趴在電線柱后面偷看。
小倒霉蛋二號自稱沒錢,奇怪的是臉上沒有半點畏懼的神色。
那幾個混子接連碰壁,也不廢話,隨手將人一摜,小倒霉蛋趔趄一下摔在地上,再抬起臉時,嘴巴里全是血。
咳一下,血噴濺出來,沿著嘴角緩緩滑落。
不光是游蔚,幾個小混混也嚇呆了,錢都沒要拔腿就跑。
游蔚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這樣的場景,一般情況下,這樣的出血量便意味著——這個人時日無多了。
游蔚半是驚駭半是好奇地靠近,那小倒霉蛋兒自己爬了起來,一滴眼淚都沒有,脫了外套給自己擦血。
“……沒事吧?”
小倒霉蛋二號抬起眼睛看他,那目光帶著一點疑惑,琥珀色的瞳孔里,滿滿地裝著陽光和捂著腦袋的游蔚。
游蔚有限詞匯量下,他的腦海冒出一句詩:亂花漸欲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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