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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雖說兩人是伴侶，但對失憶多次的沙棠來說，此時的霍翡珩也只是個不怎么相熟的領頭上司。

    他能站在422上，必然也是經過對方的同意，現在卻讓自己退出活動。于公于私，沙棠都不太能理解。

    腦子里轉過幾個彎，他想起早上的事情，不確定地問了句：“是因為失憶嗎？”

    “嗯。”

    “可是我退出了失憶現象也不會停止，而且我感覺好像找到解決的辦法。那些記憶碎片并不連貫，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一個地方……”

    兩人認識這么久以來，這是沙棠第一次反駁霍翡珩。語調比剛才高了不止一些，還帶著幾分顫抖。

    他努力捋順自己的舌頭，將自己的觀點一點一點告訴對方，事無巨細。他現在必須要說服對方才行，因為他知道霍翡珩是來真的。

    如果沒有說服下來，他真的會被命令回去。

    霍翡珩靠在墻上，腦袋微微仰起，眸色深沉。他沒有打斷沙棠的話，等他講完了才問了句。

    “那要多久？一年？二年？還是十年？如果你的假期結束了還沒能完成呢？”

    他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告訴對方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僅憑一人力量就想讓那顆荒星變回以前的樣子，那是不可能的。

    沙棠是人，不是神，做不到的。

    沙棠啞聲了，他也知道這不太可能實現，但總比什么都不做強，至少他現在有了大概方向。如果什么都不做，要不了幾天他可能真的會徹底忘記霍翡珩這個人。

    他蹲下身，揪著濕漉漉的頭發，感到前所未有的頭疼跟心煩。他也不想這樣，為什么偏偏是他？

    “我……對不起。”再多的話出了口也只剩三個字，沙棠不敢乞求對方，失憶不是第一次了，霍翡珩心中承受的東西必然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他不知道他們曾經的過往，但霍翡珩愛他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不會這么一次次妥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霍翡珩不要愛他了，也就不會像現在這么痛苦。

    “要不，我們……”

    那兩個字像是被什么東西用力拉住，無論沙棠怎么張嘴都無法說出口，心臟傳來的陣陣抽疼也在警告他不要亂說話，一旦出口了就收不回來了。

    他深呼吸了幾次，咽回剛才的話：“抱歉，是我想岔了。”

    他不該這么自私的，把霍翡珩推到至高點，而自己卻退到安全地帶，等候對方做出的選擇。

    沙棠用力搓了搓臉，把搓疼了泛紅了才起身走向操控平臺前，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下自己準備要說的話。

    “先生，我向你保證，就兩年時間。兩年時間一到，我還不能徹底恢復，就立刻退出活動回家好好養病，好不好？”

    懇求的聲音傳進耳蝸，掰開了揪住心臟的那只手，帶有一點清冷的空氣順利進入胸腔，霍翡珩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剛剛沙棠的未盡之言，他聽懂了。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想著為什么不直接把沙棠綁回家，為什么不直接動手解決422這顆荒星，為什么不能讓沙棠一直待在自己身邊……

    好在沙棠收住了，可惜他的那些暴虐心思卻沒有被一起收起來。

    “好，我同意了。”霍翡珩站直身體，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明亮的光線打在他身上折射出無盡的寒意，“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我們晚上再聊。”

    結束通訊，霍翡珩撥通了之前在黑貿里見到的人。

    “想要我們在公事之外幫忙找人，總要拿出點誠意，想辦法結束那該死的活動！”

    ……

    掛斷通訊，沙棠呆呆看著眼前的本子，心里不僅沒感到安心，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卻又追溯不到源頭。

    他提起筆在新的一頁又寫兩句話，順著筆順一遍遍描黑描粗，直到視線全被這兩句話占滿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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