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知不覺外面已經(jīng)擦黑, 風(fēng)漸漸大起來,發(fā)出嗚嗚的厲吼,仿佛是不甘的冤魂想要沖進榮慶堂。 鳳姐兒聽見這風(fēng)聲, 忍不住的顫抖一下,像只受驚的鵪鶉依偎向賈璉。 賈璉與鳳姐兒新婚不久, 此時情思正濃之刻, 見到嬌妻如此,看向自家二嬸的眼神更加冷漠。 “二嬸,卻是不知道鳳兒到底是哪里做錯,惹到了您。 您竟然設(shè)下這毒局害她, 若非是您攛掇,她哪有那個腦子, 去放著損了陰德的印子錢。”賈璉想到剛剛自己妻子所說,二嬸竟然攛掇她不要孩子, 反而要抓緊這管家之權(quán)。 他心中更是透亮,恐怕自己這位佛口蛇心的嬸娘,早就將他們夫妻當(dāng)成眼中釘、肉中刺, 想要除之而后快, 這次不過是第一波而已。 偏鳳兒是個蠢的, 往日里的精明竟然都是浮在表面。 如此簡單的計謀, 竟然看也不看就跳了進去,也不知到底放出去了多少。 雖說他此時并不在意錢財, 大不了補上便是,然這損的陰德卻是哪里能補? 想到平日里他們這些公子哥吃酒之時聽聞的市井傳聞, 那放印子錢的哪里有個好的下場,且具是禍門喪家的夜叉星。 賈璉的話,讓王夫人臉色一白, 她下意識的反駁:“璉兒,休要胡說,這事兒哪里和我有關(guān)? 老爺,我冤枉啊!” 王夫人此時雖驚懼交加,卻也打定主意,若是詢問起來,便將一切如同原來的設(shè)想推到鳳姐身上,左右當(dāng)初她們說話的時候沒有人在。 “王氏,你卻將實話對我說,你到底有沒有穿的侄媳婦放印子錢。”賈政面色陰沉如水,盯著王夫人喊道。 王夫人聽到丈夫的說話,卻是瞬間精神起來,她臉上蒼白一片,眼中滿是淚水,唇角腮邊具是委屈,一副不知該從何訴說的模樣。 “老爺素日里是最知道我的,老太太你也知道,我一向是個不通俗物的。 平日里,不過怕鳳兒年輕給老太太添堵,略微知曉個一二而已。 哪里又知道這些東西,又怎么知道這印子錢,到底是個何物。” 王夫人說到激動處,忍不住用帕子輕視眼角,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這一副模樣,在眾人眼中,卻是各有不同。 賈母冷眼打量王夫人,心知此事必定是她所指使,但是卻不肯為了老鼠打破玉瓶舍不得還要替對方遮掩一二。 “到底怎么回事?你卻是給我說明白了。” 賈政為人迂腐,卻是有些相信自己的夫人,再者他也不愿意將這生放之罪攬在身上。 是以他也怒道:“沒錯,你這蠢婦還不聽老太太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至于鳳姐卻是一臉驚愕,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姑媽,會毫不留情的在這種時候?qū)⑺荒_推入深淵。 她不相信王夫人不曾想過,若是此事若是在她頭上作為賈家的新婦,唯有古佛青燈,或者是一夢病逝。 王熙鳳忍不住面若死灰,抬頭看著賈母和賈政,凄凄哀哀的喊了一聲:“老太太,二老爺。” 賈母和賈政的話,在賈璉眼中,卻是滿滿的包庇。 他慘笑一笑,笑聲中滿是凄涼,自己的媳婦兒被算計了,他又要如何面對老太太和自家二叔明目張膽的包庇? 一時之間,賈璉忍不住悲從心來,若是他太太還在,若是他父親不是那個模樣,今日又怎會被自己的二叔一句話懟的說不出來。 正滿心凄苦之時,忽然一道苗條的身影挑開門簾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婆子抬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 “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萬福金安。”一道悅耳婉轉(zhuǎn)的聲音傳來,賈璉忍不住回頭望去。 來人穿了一件寶藍色灰鼠皮襖,下身是一件橙底彩錦松鼠賀年馬面裙,頭上鳳翅三尾亂顫,口中銜著一串紅寶石在燭火下星光璀璨。 “老大媳婦,你怎么來了?”看到邢夫人進來,賈母心中微微一沉,卻是皺眉起來。 這老大媳婦兒自從得了郡主娘娘的青睞,可以說直接翻身做主,聽后面的丫頭說,現(xiàn)在連大老爺都不放在眼里。 與往日簡直像換了個人,今日她來到這里又綁著人,恐怕…… “老太太,關(guān)于那生放之事,此事卻是我身邊的王善保家先知道的。 她一知曉此事,便將這事兒告知了媳婦兒,我本來是想直接跟老太太說的,結(jié)果卻因為出了郡主娘娘駕臨之事,便將這事兒一直拖了下來。 也是今日我讀郡主娘娘所賜的大慶律,才知曉里邊還有這等利害之事。” 邢夫人說著,走上前給賈母行了個蹲福,然后也不管賈母是否叫起,她徑直站起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臉?biāo)菩Ψ切Α? 這一番做派倒讓賈母和賈政心有忌憚起來,這老大媳婦兒此時卻不同往日,背后有座大山依靠,若是一個處理不好,被她告知羲和郡主卻是要遭滿門之禍。 “這是怎么說的?這地下多涼呀,大冷寒天的。要是跪壞了可怎么是好,璉兒你也不疼你媳婦兒,你要知曉,她可是以后要為你綿延子嗣的。 不管怎么說,事情還沒有定論,自然不應(yīng)該當(dāng)罪處。” 邢夫人口中說著,一邊伸出手,竟是將鳳姐拉了起來。 她溫暖的手握住鳳姐之時,對方竟然打了個哆嗦,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打在賈璉的手背上。 看著這般模樣的二人,邢夫人心頭一嘆,因著賈赦總是擔(dān)心她會對賈璉生出歹意,她嫁到賈家這10來年間,與賈璉相處時間加起來連半載都不到。 她素日也是個有氣性的,雖一味奉承賈赦,卻也是有著自己的底線。 是以賈赦不喜歡她靠近嫡子,那她便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待得鳳姐進門,這鳳姐也是個浮精神,實際上是個榆木腦袋,一味的奉承王夫人,竟然打算什么姑侄把持榮國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