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沈琬知道章氏過來時其實就動了怒, 此時發問,有一半的怒氣倒是隱隱對著她,只是如今礙于身份尊卑有別, 不能直接說出來。 沈琬便道:“我問了萱華堂的小廚房, 廚娘倒還記得一些事情, 但是沒有人去查問, 她們也覺得不重要。” “當晚盧姨娘的生辰宴上,雖然很多人都喝了酒, 但真正醉酒的就只有瑜妹妹。廚娘記得當時整整一個晚上, 就只做過一次醒酒湯,有人吩咐她做了醒酒湯, 然后又拿了一碗走, 而這個人就是如寄的奶娘。” 章氏道:“這能說明什么?” “如寄怕失了體面, 素來不肯多喝酒, 那天的主角又是盧姨娘和瑜妹妹,她又怎么會多喝搶了別人的風頭呢?” “祖母只管關了瑜妹妹,卻并沒有仔細問她當時的情況,甚至沒有去查, 瑜姐兒明明記得自己是喝過丫鬟喂的醒酒湯之后才徹底睡過去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盧姨娘更是哀聲大哭出來, 怨恨地看著章如寄。 醒酒湯是誰端到沈瑜那里去的已經不言而喻, 而醒酒湯里一定也下了什么東西,讓沈瑜喝下之后完全不省人事。 沈瑜的丫鬟在喂她喝完醒酒湯之后, 便被奶娘趁機處理了,然后帶到小湖里面淹死。 章如寄擦了擦眼淚,淚眼婆娑地上前來, 朝著沈琬行了一禮。 “昭儀的話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是奶娘做的,那我們也認了,”章如寄道,“但僅憑瑜姐兒的一面之詞,是否太過武斷,醉酒之人本就意識不清,她喝完醒酒湯之后睡過去也很正常,奶娘只是把醒酒湯端過來而已,又何錯之有?” 章如寄自小在侯府中,大多數時候都和個隱身人一般,乖巧地跟在章氏身邊,從不與人交惡,對誰都是和善的,也很少和人起爭執,甚至連爭辯幾句都沒有。 以沈琬如今的地位,她能對著沈琬說出這么長一段替自己奶娘辯解的話,倒是讓沈琬另眼相看。 但沈琬不能因此而放過奶娘。 “你說的我早就想到了,這些證據并不牢靠,”沈琬道,“所以我在拿出證據之前,提前指認了奶娘,她自己慌了神,已經露了馬腳了。” 絨花是第一步,殺了人心里必定是驚恐的,即便記得沒有東西掉落,也會在不斷懷疑自己,趁此時再捏造一個子虛烏有的抓痕,驚恐之下便有了奶娘捂住手臂的動作,這個動作等于不打自招。 短短幾句話,章如寄原本還強忍著淚水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通紅。 她竟一下子跪在奶娘身邊,擋住奶娘不斷打著哆嗦的身子,泣道:“昭儀,老太太,夫人,你們不要怪我的媽媽,這全都是我的錯,是我讓她這么干的!你們要罰,就罰我吧!” “如寄,你......”章氏站起身,指著章如寄半天沒說出話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盧氏卻已經忍不住,沖上去朝著章如寄劈頭一巴掌,打得她登時發髻散亂。 沈琬才剛讓人把盧姨娘拉住,就見章如寄的奶娘抱住章如寄,把她摟在自己懷里,哭求著道:“不是我們姑娘的錯,這件事她不知道,都是奴婢鬼迷了心竅,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為了救奴婢才把錯往自己身上攬的!” “家里大姑娘做了皇妃,二姑娘也馬上要去做王妃,我們姑娘明明和兩位姑娘年紀一般大,而且也是從小養在老太太身邊的,論起來還比兩位姑娘更親近,也更聽話,與老太太更貼心,結果前些日子章家來和老太太商議我們姑娘親事,到最后卻挑了個三十多歲的鰥夫,我們姑娘是老實人,只說這是她的命罷了,但奴婢卻怎么都不能甘心。” “先前主意也是盧姨娘出的,大姑娘嫁不了定安王,便讓二姑娘替上去做妾。不過就是個妾,二姑娘能做那我們姑娘也能做,奴婢便想著要是二姑娘也不成了,那可不就輪到我們姑娘了?” 盧氏冷笑道:“你倒把錯往我們身上推,她長這么大,吃我們的用我們的,老太太可曾對她有苛待過半分?你一個下人,如何能做得了她的主,依我看竟是你替她擔去過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