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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鬼天氣！”

    七月的成都總是這個樣子，熱得讓人心煩意亂，要是再有點蚊子蒼蠅，日子就不要想過了，特別是像長風這種挨著廁所住的人，更是如此。

    “小月月你能不能用點心？風車車，別傻愣著，賣個萌啊！”長風躺在太師椅上，賣力地扇著扇子。

    在他頭頂，破舊的木板上寫著“大號送紙，管夠為止”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鬧市街道旁，瘦小柔弱的姑娘穿著破破爛爛的布衣，斜靠在一筐草紙邊，人來人往，無精打采攬著客，在她旁邊還臥著一只大黑狗，那狗偶爾打個哈欠，同樣也是無精打采的模樣。

    要么怎么老講油鹽醬醋最是消磨意志呢，連狗都不例外。

    “你說說你們，你們能干什么？太陽都過中軸線了，一個人都沒有，難不成今晚喝西北風？”

    風車車斜了一眼，又打了個哈欠，心說掙多掙少關我屁事，我又餓不死。

    倒是小月月聽了一肚子委屈。

    她很努力的。

    那個滾蛋教他的詞讓她感到無比羞恥，她怎么說得出口，更可惡的是，還讓她推薦一種叫會員卡的東西，什么上廁所開通會員，沖十個銅板贈送三次，攢夠積分兌換什么v什么p免費送紙上門。

    正發著呆。

    她又挨了個暴栗。

    小月月抱頭蹲下，更委屈了。

    小小的房間里擠著兩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今天生意不好，到頭就只夠買兩個包子，還是素的。

    怎么分，成了大問題。

    也怪這個世道太操蛋，如今不知是怎么了，到處都在鬧起義，西川這邊還要好點，聽說北邊已經進入戰時狀態了，難民隨處可見。

    一想到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長風沒了胃口。他倒在床上，嘴里含著一根狗尾巴草，思索片刻，坐起來打了個盤腿。

    長風給了個眼神，風車車叼來一本書。

    這本書是小月月去河邊洗衣服撿來的，長風研究幾年了，到目前毫無頭緒，書皮純黑，不知道什么材質，正面寫著一個蒼勁有力的天字，書很厚，但是翻開里面什么內容也沒有，前兩年他好奇撕下幾頁，發現這本書竟然會在很快的時間恢復原樣。

    他以為撿到了寶，結果幾年下來，到目前為止，除了怎么撕都沒事外，沒有任何新的發現。

    這年頭生活不易，各行各業競爭壓力都大，他這才想出一個送紙的營銷手段，廁所門口那一大筐，都是從書上撕下來的，不少路過的人會順手抓一把走，他也不介意，畢竟禮尚往來，你總有肚子痛的時候吧。

    前兩天聽城門口老乞丐說書，說的是大慶帝師玉扶龍登天一戰，場面悲壯，催人淚下。聽老乞丐的意思，帝師大人為天下修士重開天關，不僅僅是掀翻頭頂蓋子那么簡單，好像連門檻也降低了，因為仙界被打得支離破碎，現在只要下雨，大量仙原力就有可能隨著雨水散落人間，現在修行，是正兒八經的事半功倍！

    長風就想著自己也要試一試，如果真能走上這條路，那以后就再也不用守廁所了。小月月和風車車也能跟著他過上好日子。

    可惜天公不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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