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露華濃(二)-《將門權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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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沉舟步入盈滿月華的庭中,看見斜倚在石階上自飲自酌的楚識夏。她卸了滿頭珠釵,長發流水般披散在肩上,赤著一雙腳蜷縮在天水青的裙擺里。
沉舟走到她身邊,馥郁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他打眼一掃,臺階上滾落兩只酒瓶。
“怎么喝這么多?”沉舟比劃著問。
“別打手語了,看不清。”楚識夏懶懶地說,“你擋著我看月亮了。”
沉舟側開一步,清澈的月光灑進她的眼底,亮晶晶的。
“我居然跟一個一敗涂地的人推心置腹。”楚識夏搖酒杯自言自語,“他能輸一次就會輸第二次,我在犯什么蠢?”
皇帝是靠不住的,過于相信他,要么再次敗給攝政王,把整個楚家搭上去,要么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楚家需要的是一個明君,一個能力壓群臣世家,又能體恤百姓疾苦的明君。這樣的君主才能容忍剛直的臣子,才能抵抗北邊強大的敵人。
而如今的皇帝多疑自負,今后的東宮優柔寡斷,都不是這樣的君主。
楚識夏很清楚,一旦走上這條路,便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楚家還會落得個亂臣賊子的罵名。
日后史書之上,她就是罪人。
但不賭一把,等東宮登基,攝政王便會日日因為手握重兵的云中輾轉反側。以東宮那位的溫軟脾性,是不可能豁出去保住楚家的。
那便又同前世一般了。
楚識夏滿腹沉甸甸的心事還沒隨著一杯酒落到肚子里,身子忽然一輕——沉舟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泄憤似的踢開臺階上的酒壇酒杯。楚識夏喝得醉醺醺的,只覺天旋地轉,下意識地勾緊了沉舟的脖子。
沉舟磨著后槽牙想,一邊說帝都步步危機,一邊又放縱自己在無人的地方喝得不省人事。
萬一有刺客摸進來怎么辦?萬一秋葉山居里有探子怎么辦?
果然還是任性的大小姐。
“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我?”楚識夏伸出一根手指頭戳著他的心臟,“我聽見了。”
沉舟低頭看她凌亂的鬢發,一截線條柔美的脖頸沒入堆疊的黑發中,素白的肌膚上有若隱若現的淡青色的血管,隨著她的動作繃出道令人心顫的弧度。
“你肯定在學大哥的樣子,罵我不穿鞋。”楚識夏低喃著說,“我就是不穿,反正你們會來哄……”
沉舟無奈地把她抱進臥房里,整個埋進了柔軟的榻上。楚識夏卻抓著他的指尖不放,明明只是一小節手指,沉舟不需要用力就能掙開。
但他心懷鬼胎,溫順地就著她的力道俯下身去。
屋子里沒點燈,清透明亮的月光灑滿了床榻,榻邊的輕紗隨風起伏。
沉舟的半張臉浸在銀色的月光里,描摹出他每一根向上翹起的睫毛、挺拔的鼻梁和一點圓潤的唇珠。
他像是神話傳說里沐浴月色降生的精魅,用美色誘惑闖入深林的人走進寒冷刺骨的水潭。
“你是十七歲的沉舟,還是二十七歲的沉舟?”楚識夏恍恍惚惚的,抬手摸著他的臉頰。
二十七歲的沉舟,被她一個吻封緘了所有疑問,義無反顧地沖出層層圍困的擁雪關去求根本不會來的援軍。
沉舟自小執拗,他回到尸山血海的擁雪關后,怎么樣了呢?云中沒了,鎮北王府沒了,他是不是自此同師父一樣,漂泊四海、無以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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