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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最亮-《魔頭[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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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舒聽到腳步聲,回過頭正好看到周壑川愣愣地站在門口,“這架鋼琴是你的?你竟然會彈鋼琴?”

    周壑川恍如隔世般回過神,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不會。”

    不會二字剛一出口,周壑川就懊惱地扯了扯唇角——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不會彈鋼琴的男孩了,而那個想聽鋼琴曲的男人也早已忘卻前塵。

    賀舒一揚(yáng)眉,左手抖了抖手里的曲譜,“看曲譜上你的筆跡可不像不會的樣子。”

    周壑川的目光落在那本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黃的曲譜上,原地沉默站了一會兒,走過去脫掉外套扯松領(lǐng)帶把衣服塞到賀舒懷里,輕輕推他一把,讓他騰出地方,“幫我拿一下。”

    他松了松袖口施施然坐下,順手解開領(lǐng)口三個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和一角堅實的胸肌。抬手放到琴鍵上,薄薄的白襯衫下他腰背筆直,在眩目的陽光里簡直英俊得不可逼視。

    周壑川微微偏頭看向賀舒,冷峻的眉眼仿佛都在這一瞬間融化進(jìn)陽光的溫度里,他輕聲問:“想聽什么?”

    賀舒像是沒見過他這樣,瞇著眼借著光好好欣賞了一下,才彎腰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他信手翻了翻曲譜,隨便挑了個最順眼地放在譜架上,“這首。”

    周壑川抬頭一看,眼神一頓,繼而露出一抹“我就知道是這首”的笑容。

    ——《夢中的婚禮》。

    他閉了閉眼,修長的手指搭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慢慢下按。

    “叮——”

    優(yōu)美的曲調(diào)從周壑川的指尖溢出,由生澀到圓滑,空洞到含情,時光筑成的藩籬被漸漸匯成一條深情洪流的琴聲沖垮,多年前欲人知又不敢為人知的隱忍戀慕和現(xiàn)如今滿腔噴薄欲出的又愛又痛仿佛在這一刻水□□融,再也難分彼此。

    樓下,剛剛從廚房出來的老管家聽到這久違的鋼琴聲忍不住停下腳步,他怔怔地看向三樓,眼底既有懷念,又滿含悵然。

    室外,悠揚(yáng)的琴聲飄飄蕩蕩出窗外奮力去追趕天際最絢爛的余暉,嘰嘰喳喳的小鳥們此起彼伏地發(fā)出這一日里最后的應(yīng)和,園丁終于干完一天的所有工作,最后抹了一把汗收起工具,任夕陽將他走遠(yuǎn)的影子拉得老長。

    壓抑已久的宅子仿佛找到了復(fù)活的契機(jī),稍得**就借著燒紅半邊天的彤云來了把美妙音符中的浴火重生。

    賀舒靠在鋼琴上,聽得眼睛都瞇起來了,那近在咫尺的琴聲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引起一陣霧里看花般的共鳴。他睜開眼看向周壑川,一時間滿心滿眼都是他有力而克制的手指,纖長濃密震顫欲飛的睫毛和每一筆都勾勒地極盡完美的側(cè)臉。

    ——是那樣迷人,令他連一眼都不忍錯開。

    周壑川的情緒從爆發(fā)緩緩歸于平靜,再度隱匿在層層皮肉包裹的內(nèi)心深處。

    一曲終了,賀舒意猶未盡地看向周壑川,他強(qiáng)行遏制住想要撲上去狠狠吻他的沖動,眼神四處亂飄地得了便宜還賣乖,“怪不得你騙我說不會,你這技藝夠生疏的,也就我能聽得下去吧。”

    周壑川收回手看向逆光站著眉目不清的男人,眼神溫柔得一塌糊涂,“畢竟我只給你彈過,所以還請多多包涵了。”

    賀舒讓他一句話哄得心花怒放,抿緊的嘴唇難以克制地提起又放下,他故作認(rèn)真地問:“真的?”

    “真的,”周壑川仰頭靜靜地看著他,放任自己把兩人之間曾經(jīng)有過的那些隔閡和矛盾悉數(shù)放下,仿佛他還是那個要靠彈琴來博心上人一笑的毛頭小子——只這一刻留下滿腔沸騰的快要溢出來的愛意在陽光下發(fā)酵出濃濃的暖香,他輕聲說:“無論過去還是未來,無論發(fā)生什么,到死我都只彈給你一個人聽。”

    賀舒盯著他,倏爾一笑,眉眼飛揚(yáng)間竟比滿室陽光還要燦爛。他伸手揪住周壑川的領(lǐng)帶,微微挑眉,用少得可憐的自制力強(qiáng)行掰走話題,“少說甜言蜜語,管家給你傳的話你聽到了?”

    “你想問什么,直接問我就好了,”周壑川坐在凳子上,仰頭任他扯著自己的領(lǐng)帶,一雙盛滿陽光的深邃眸子波光粼粼,真誠而滿覆深情,就算是圣人也要溺斃在他順從依戀的眼神里,“我永遠(yuǎn)不會騙你。”

    賀舒果然很吃他這套,仿佛被蠱惑般往前邁了一步,正好被蓄謀已久的周壑川一把摟住腰扯到自己面前。他猛地站起來,把賀舒往鋼琴上一抵,借著狹小空間的局限,側(cè)頭想要一鼓作氣地吻下去。

    “嗡——”

    賀舒一個沒站穩(wěn)重重地按在身后的鋼琴鍵上,驟然響起的刺耳聲音瞬間把他從被美色迷了眼的狀態(tài)中拉出來,他抬手抵住周壑川的胸膛,似笑非笑,“別一說到關(guān)鍵地方就給我上美人計,你敢說你沒騙過我?”

    他壞心眼地掐住周壑川的鼻子,瞇著眼擰來擰去,“我可記得你當(dāng)初是怎么評價我的,真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那還叫沒騙我?”

    周壑川被扭出一個可笑的表情依舊面不改色,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我只是在現(xiàn)有事實基礎(chǔ)上夸張?zhí)摌?gòu)了一點(diǎn)。”

    賀舒讓他氣樂了,“你那明明就是胡編亂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干不出那樣的事。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又欠揍了是不是?”

    周壑川眨眨眼,整個人的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他雙手環(huán)住賀舒的腰,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就像一只犯了錯誤在一旁乖乖等罰的大型犬,頭頂上那雙看不見的大耳朵都仿佛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我只是怕你想起來一切之后又不要我了,才說了那些胡話的。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簡直就是一擊斃命。

    賀舒驚恐地發(fā)現(xiàn)周壑川不知何時竟然掌握了這樣一計殺招,他根本無法招架!

    他色厲內(nèi)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裝自己并沒有被萌得腿軟,“什么時候?qū)W會裝可憐了?”

    “一直都會,”周壑川這回不止耳朵耷拉下來,連眼神都黯淡了,垂頭喪氣地說,“以前一直都好用,只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就算我再慘再可憐你也不會回頭不會心軟,就沒再用過了。”

    賀舒很想真誠地對那時候的自己說:大兄弟,您真有定力。

    他原地忍了半天,到底沒忍住伸手捧住周壑川的臉,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口,“都過去了。”

    周壑川眼圈微紅,棱角分明側(cè)臉在沉淪的夕陽中愈發(fā)憂郁柔和,那殺傷力簡直翻了番地往上漲,“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騙你了,但是當(dāng)年的好些事情我至今都沒搞清楚,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diǎn)時間,等事情水落石出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訴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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