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 共斬蠻荒-《劍來陳平安》
第(1/3)頁
(上傳得晚了,抱歉抱歉。)
夜幕沉沉,轉(zhuǎn)瞬間即不見阿良身形,唯有劍光四起,照耀天地四方。
一人出劍,就有遠古戰(zhàn)場諸多神靈手段迭出的氣象。與綬臣一起負責運轉(zhuǎn)大陣的新妝,作為托月山大祖的嫡傳弟子,離真的師姐,她迅速環(huán)顧四周,施展一門通幽神通,雙眼熠熠,寶光流轉(zhuǎn),連那光陰長河和陰冥之路都能
尋出蛛絲馬跡,新妝竟是依舊找不出那個男人的蹤跡。
難怪早年能夠在那場險象環(huán)生的大妖圍追堵截當中,溜之大吉。綬臣已經(jīng)從劍匣當中抽出一把無鞘長劍,雙指夾住劍身,迅猛往劍尖處一抹,好似剝落一層仙人遺蛻,劍光化作一道雷光,與那璀璨電光撞在一起,與此同時,心聲提醒
道:“別找了,你我只管住持腳下陣法,安心領(lǐng)劍就是。”新妝聞言立即收斂心神,祭出了一只不起眼的袋子,輕輕搖晃,云霧升騰,快速彌漫,好像與那遠古風神雨師借來一場風雨,將她身形籠罩其中,云霧飄搖看似不過方丈之地,實則別有洞天,一座風雨天地廣袤無邊,萬里之遙,宛如一種另類的芥子神通,幫助新妝隱匿于一座巨湖當中,即便阿良能夠隨手一劍斬開小天地的山水禁制,也
砍不中她的真身。
此次圍殺阿良的一眾蠻荒大妖,好像要是誰手上沒一兩件仙兵,都沒臉出門,現(xiàn)身此處戰(zhàn)場。
新妝暫時處境無憂,就多打量了幾眼綬臣背著的那只劍匣,論師承,一座蠻荒天下,能夠與托月山比拼的,其實就只有文海周密一脈了。
只見綬臣一次次劃抹劍身,不斷剝下層層遠古劍意,與阿良那份劍道所化的雷震氣象相抗衡。
同樣是飛升境劍修,差距懸殊,不單單是綬臣當下境界尚未徹底穩(wěn)固,更多還是劍道有高低。
綬臣不得不承認,想要接近如今阿良如今的劍道高度,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對方短命,自己長命,然后一點點靠著水磨功夫和后續(xù)機緣,才有希望。
綬臣所背劍匣,繪有一幅遠古三山四海五嶽十瀆圖,與后世廣為流傳的道家符讖真形圖,出入極大。
因為先前被阿良劍意牽扯,劍匣障眼法已經(jīng)褪去,顯露出早已失傳的三山真形,一覽無余,分別好似神人尸坐,山野猿行,云隱龍飛。
三山職責,分別掌陰陽造化、五行之屬,定生死之期、長短之事,主星象分野,兼水裔魚龍之命。
劍匣本身就是一件大仙兵品秩的重寶陣圖,傳聞上古靈真至人,手持此圖,過三山跨五嶽,經(jīng)行江河海讀,百神群靈尊奉親迎。既是一件遠古陣圖,可惜鑄造此物的煉師,不知名諱,只是習慣被山巔修士尊稱為三山九侯先生,之后又被恩師周密精心煉化為一座名為“劍冢”的養(yǎng)劍之所,被譽為世間
養(yǎng)劍葫的集大成者,最多可以溫養(yǎng)九把長劍,可以孕育出類似本命飛劍的某種神通,一旦練氣士得此重寶,不是劍修勝似劍修。
山上師承就是如此重要,神仙種也講究一個拜師如投胎,半點不假。至于那頭作為天下搬山之屬老祖宗的朱厭,腳踩長劍“定山”,大道顯化為一處山岳小天地,朱厭則手持長棍,法天象地,現(xiàn)出千丈真身,長棍一并擴大,一棍砸下,敲中
那條火龍的頭顱,將其打了個稀爛,火光四濺,山河千里,火雨滂沱。
不曾想那條頭顱崩碎的火龍,竟然自行演化為千百條纖細火龍,一條條蜿蜒如山脈之勢,形同大地龍脈,以此挑釁朱厭這位搬山老祖,喜歡搬山,那就只管搬徙。朱厭轉(zhuǎn)為雙手持棍,龐然身軀,飛旋不停,放聲大笑道:“狗日的阿良,你我雖是敵對陣營,不過敬你是條漢子,回頭在我蠻荒山河,為你立碑一塊,爺爺我親自為你撰寫
墓志銘,保管墳頭年年堆酒如山,如何?!”長棍再一撥,朱厭施展出一門搬山之屬的本命神通,是那劃江成陸的大手筆,在那滿目瘡痍且布滿劍意的大地之上,撥開那些好似巨湖凝聚的浩然劍意,這等堪稱不可理
喻的分水之法,遠勝后世幾座天下的山上水土術(shù)法,可以將江海大水隨意分開,水落石出,分割山河,漏出陸地,簡直就是一種俗子肉眼可見的滄海桑田之變化。
朱厭再一個轟然落地,腳踩裸露出來的大地山根,真身驀然暴漲五成,一棍橫掃,怒喝道:“還不趕緊滾出來,乖乖給爺爺磕頭認死!”
遠遠觀戰(zhàn)的新妝微微皺眉,實在是不喜朱厭的廝殺作風,亂吼亂叫,委實聒噪。可新妝對其知根知底,知道這些都是障眼法,別看朱厭這位搬山老祖每次在戰(zhàn)場上,最喜歡撂狠話,說些不著調(diào)的豪言壯語,在浩然天下兩洲一路敲山碎岳,手段暴虐,
橫行無忌,實則朱厭每次只要是遭遇強勁敵手,出手就極有分寸,手段陰險,是與綬臣一樣的廝殺路數(shù)。要是將朱厭當做一個只有蠻力而的大妖,下場會很慘。新妝身邊金甲騎士已經(jīng)取出腰間一枚流星錘,手腕擰轉(zhuǎn),金光流轉(zhuǎn),疾速旋轉(zhuǎn),凝為一個道法無瑕的金色圓圈,最終一個迅猛拋出,砸向那顆宛如試圖開天辟地的天降彗
星。他那兩枚袖珍流星錘,本就是攔截下兩顆不同尋常的天外流星,再耗費無數(shù)天材地寶,精心煉化而成,由于萬年以來,儒家文廟的陪祀圣賢,絕大多數(shù)都跟隨禮圣駐守天外,與神靈經(jīng)常交手,再加上早年禮圣領(lǐng)銜、諸子百家祖師以及龍虎山天師等山巔修士的那場聯(lián)袂遠游,天外廝殺,一直不曾停歇,這期間造就出頗多人間異象,比如就曾使得蠻荒天下,出現(xiàn)兩處禁忌重重的天漏之地,一在地勢高聳的西北,一在好似天塌地陷一般的東南地界,前者經(jīng)常火雨流星墜落大地,后者終歲暴雨,連綿不絕,大
雨如注傾瀉大地,幾乎一年到頭不見天日。
舊王座大妖緋妃,就是在其中一處,找到了后來成為甲申帳劍修的雨四。
在阿良出手之前,蕭愻就已經(jīng)率先提醒道:“張祿,稍后等到真正打起來,阿良不會對你收手的,不然他就是找死,所以自己小心,給人上墳敬酒,總好過被人祭酒。”
蕭愻早年在劍氣長城擔任隱官,就是出了名的沒心沒肺,她交朋友,就個要求,誰看浩然天下不順眼,蕭愻就與誰投緣。
在這件事上,阿良又是個例外。
大概是因為這個身為文廟圣人后裔的儒家子弟,實在太不像個讀書人的緣故。
再加上阿良的劍修身份,以及他竟然能夠在劍氣長城一待就是百年不挪窩,蕭愻其實與他關(guān)系極好。
遙想當年,城頭那邊,每逢大雪時節(jié),就會有個邋里邋遢的漢子,雙手提著小姑娘的兩根羊角辮,美其名曰“提筆寫字”。
可能這就像阿良自己說的,每個結(jié)局傷感的故事,都有個溫暖的開頭,每年的大雪隆冬,都是從春暖花開中走來。
張祿起身笑道:“我又不是孩子了,知道輕重。今天的戰(zhàn)場只有劍修,不談朋友。”
這位曾經(jīng)在劍氣長城淪為看門人的大劍仙,擁有兩把本命飛劍,一為“倒影”,一為“支離”。
蕭愻站起身,一個跳躍,并未施展出金身法相,以真身迎向那份劍意,她躍入那條劍道顯化的碧綠江河之中,掄起兩條纖細胳膊,出拳肆意,攪碎劍意。
除了與左右那場從浩然天下打到天外的廝殺。
蕭愻在擔任劍氣長城隱官的歲月里,不但從未祭出本命飛劍,甚至都沒有一把趁手的長劍,每次趕赴戰(zhàn)場,連那劍坊的制式長劍都懶得用。
今天不會。
因為左右肯定會趕來戰(zhàn)場。
老祖初升,示意斐然不著急出手,老修士手持拐杖,數(shù)次輕輕戳地,每一次拐杖拄地,就是一種無上神通的施展,大道造化,隨心所欲,壺天,禁氣,魘禱……
流白幽幽嘆息一聲,身陷這樣一個完全可殺十四境修士的包圍圈,就算你是阿良,當真能夠支撐到左右趕來?
下一刻,不見蹤跡的阿良終于在戰(zhàn)場現(xiàn)身,先有劍光才見人。
不是去找新妝,而是劍光直奔朱厭后腦勺,“你他奶奶的,喜歡滿嘴噴糞是吧,今天非教你吹牛如何打草稿!”
朱厭來不及撤去真身,便祭出一道秘法,以法相替代真身,哪怕腳踩山根,仍是再不敢真身示人,剎那之間縮回地面。
只見朱厭那顆法相頭顱被一劍當場斬落,剛剛彈起些許,就又被下一道劍光當空斬碎。
新妝瞪大眼睛,綬臣沉聲道:“找你來了!”
果不其然,一條劍光,并非筆直一線,而是剛好契合陰陽魚陣圖的那條曲線,一劍破陣。
阿良仗劍一步跨出,闖入云霧天地之中,一身劍意如鐵騎鑿陣,根本無視新妝第二道陣法禁制。
所幸新妝方才沒有托大,立即選擇運轉(zhuǎn)大陣,陰陽顛倒,與綬臣更換小天地,互換位置。
綬臣背后劍匣自行脫落,化作一座遠古陣圖,這位飛升境劍修出現(xiàn)一尊三頭六臂的金身法相,各持一劍。
手中只有雙劍的阿良,也無半點劍術(shù)可言,就只是亂砍。
相較于綬臣的法相,阿良那一粒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芥子身形,一次次遞劍,劍光畫弧,眼花繚亂,縱橫交錯,砍得綬臣法相一次次領(lǐng)劍即后退。最后一次出劍,身形一閃而逝,直奔新妝而去,新妝剛剛再次運轉(zhuǎn)陣法,綬臣便嘆息一聲,來不及提醒了,阿良重返原地,一劍直落,新妝心神震撼,毫無還手之力,只
得將身上一件法袍幫她替死,法袍驀然大如云海,最終碎若散花,卻不見新妝。
阿良面無表情,手腕擰轉(zhuǎn),倒持一把即將崩碎的長劍,劍尖往大地虛空隨便一戳,那把長劍如仙人蹈虛,消逝不見。
下一刻,長劍就從新妝后背心處,一劍捅穿,將其身軀傾斜挑起,與此同時,一把長劍恰好崩碎,新妝的人身小天地當中,就像下了一場飛劍暴雨。
與劍修廝殺,就是如此,從不拖泥帶水,往往是轉(zhuǎn)眼間,就連勝負同生死一并分了。阿良是跟山巔大修士打了無數(shù)交道,見多了亂七八糟的術(shù)法神通,在一劍傷及新妝大道根本之后,幾乎同時,就震碎手中第二把長劍,碎劍無數(shù),劍氣沖天,在新妝那邊
聚攏,等于臨時布起一座劍陣,困住新妝四周天地,你們誰有那本事,逆轉(zhuǎn)光陰長河,隨意,反正無法讓新妝沿河倒流而走就是了。所幸有那老祖初升掌心抵住拐杖,心聲默念,不知祭出何法,竟是護住了新妝性命不說,還讓新妝能夠暫時維持仙人境界,同時打散阿良的劍氣殘余,順利縫補上了那座
原本無法聚攏的陰陽魚陣圖。
阿良對此早有預料,早就習以為常,一人圍毆一群人,吃點虧沒什么。
雙手按住腰間兩把佩劍的劍柄,阿良再次從原地消失。
流白看得觸目驚心,這就是真正放開手腳與人廝殺的阿良?
蠻荒天下的一處天幕,漩渦翻轉(zhuǎn),風起云涌,最終出現(xiàn)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大道氣息,緩緩降落人間。
不見飛劍蹤跡,卻是毋庸置疑的一把本命飛劍。
而蠻荒天下的北方,猶有一道劍光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南下。
阿良左右,一豎一橫,劍道劍術(shù),共斬蠻荒。
————京城火神廟,老宗師魚虹不再看那個年輕女子,老人強行咽下一口鮮血,終于坐穩(wěn)武評第三的老人,大步走出螺螄道場,原本渺小身形漸大,在眾人視野中恢復正常身高
,老人最終站定,再次抱拳禮敬四方,頓時贏得無數(shù)喝彩。
這位大驪刑部一等供奉,哪怕不靠那一身名動京城的巔峰武學,只靠這個供奉身份,一洲山河橫著走。經(jīng)此一戰(zhàn),魚虹在山上和江湖的威望,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人群之中,有人默默抱拳,或是悄然作揖,禮送魚虹。
他們都是舊朱熒王朝的遺民出身,后來或在大驪朝廷就職為官,或在京城這邊討生活,與那中岳山君晉青是差不多的處境。今天他們來這邊,自然要比一般看客多出一份復雜心思,朱熒王朝作為曾經(jīng)寶瓶洲中部國力最強的存在,不比那些山河版圖好似豆腐塊大小的諸多大驪藩屬,故而朱熒獨
孤氏是注定復國無望了。至于此舉會不會犯忌,這些人倒是都很無所謂,大驪宋氏朝廷這點肚量還是有的,而支撐這份氣度的,歸根結(jié)底,自然還是國力。當年大驪鐵騎一路從北往南,勢如破竹
,馬蹄響徹于南海之濱,各國山河皆成故鄉(xiāng),令人膽寒,深感畏懼,最終大驪王朝卻護住一洲山河不至于陸沉破碎,又贏得了一份敬重。同樣是山巔境武夫的周海鏡,暫時就沒有這類官身,她先前曾與青竹劍仙開玩笑,讓蘇瑯幫忙在禮刑兩部那邊引薦一二,牽線搭橋,與那董湖、趙繇兩位大驪中樞重臣說
上幾句好話。不過蘇瑯心知肚明,這只是周海鏡一貫的言語風格,當不得真,這場問拳過后,周海鏡只是略輸一籌,那么一個頭等供奉身份,肯定是她的囊中之物了,說不定不等周海
鏡回到京城下塌處,兵部武選司或是禮部祠祭清吏司,就會有官員主動找到周海鏡。一想到周海鏡選的地方,據(jù)說是到了京城,一路隨緣而走挑中的風水寶地,蘇瑯對此倍感無奈,委實是過于寒酸了些,蘇瑯都無法想象,原來大驪京城也有那么遍地雞屎狗糞、甚至路邊就是豬圈的地方。先前去找周海鏡,蘇瑯甚至是這輩子第一次走過暗娼窯子的門口,反正一條光線陰暗的狹窄巷弄,兩邊都是,躲都無法躲。當時等他找
到周海鏡后,她大笑不已,第一句話就是得賠償青竹劍仙一雙靴子。
此刻蘇瑯輕聲問道:“周姑娘,你還好吧?”
“不太好,老匹夫下手賊重。”
周海鏡伸手繞到后背心,揉了揉被魚虹一肘砸傷處,哀怨不已,“半點不知道憐香惜玉。”
問拳一場,她一臉精致妝容,已經(jīng)成了張大花臉,至于那些早先堆積成山的發(fā)飾,都給魚虹拳罡打得七零八落,可惜了,都是錢啊,要是能留下幾件,就又能小賺一筆。
她惱火道:“下次問拳定要找回場子,沒這么多人觀戰(zhàn)了,看老娘我直奔下三路,到時候請你吃蛋炒飯。”
蘇瑯聽得啞口無言,這位年齡相近卻高出一個境界的女子大宗師,多年不見,言語……風趣依舊。
周海鏡鉆進了車廂,掏出帕巾,嘔出一大口淤血,收入袖中,她渾然不在意這點傷勢,手指蘸了蘸口水,捻動幾張票據(jù),都是她先前在京城幾大賭莊的押注。
屋頂那邊,陳平安問道:“我去見個老朋友,要不要一起?”
寧姚瞥了眼遠處街巷的那輛馬車,“那個車夫?”
陳平安點點頭,解釋道:“叫蘇瑯,有個‘青竹劍仙’的綽號,松溪國的江湖人,算是宋老前輩的半個鄰居。”蘇瑯如今既然有了個官身,又躋身了遠游境,哪怕最后無法躋身山巔境,可只要蘇瑯沒個大災殃,至少還有百來年的壽命,所以將來肯定還是要跟那座山神祠,與宋鳳山
柳倩夫婦長久打交道的。當年蘇瑯剛剛破境躋身七境武夫,正值宋雨燒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作為一個晚輩的蘇瑯,其實已經(jīng)贏了名聲,還是咄咄逼人,陳平安就給了蘇瑯一拳,將其打退回小鎮(zhèn)
,不過后來還是配合主動登門的蘇瑯,演戲一場,給了對方一個臺階下,白送給蘇瑯偌大一份“山下劍術(shù)不輸山上劍仙”的江湖名聲。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含山县|
山西省|
周至县|
三门县|
启东市|
东海县|
中宁县|
城口县|
天门市|
威海市|
林州市|
都安|
龙陵县|
郴州市|
浦城县|
普格县|
长顺县|
永安市|
门源|
娄底市|
葵青区|
丹江口市|
玉门市|
庐江县|
南澳县|
南宁市|
祁东县|
龙里县|
舟曲县|
通辽市|
长沙县|
雷山县|
老河口市|
寻乌县|
石家庄市|
务川|
榆林市|
临澧县|
海盐县|
台北市|
大余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