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十一拳,極快。 神人擂鼓式的拳意,真正的強大之處,就在于只要出拳之人,體魄神魂能夠承受體內那份氣機流轉,帶來的劇烈痛苦,成功遞出新的一拳,那就能夠拳拳累加,撼山摧城,絕非癡人說夢! 陳平安一拳打得那座大如屋舍的“玲瓏”山岳倒退回去數丈。 二話不說,又是轟然一跺腳,一拳向上。 高冠老人臉色凝重幾分,不再心存戲弄之心,默念法訣,并攏雙指接連在五岳冠附近,四次劃下。 哪怕會耗去不少靈氣,頭上這頂五岳冠也會暫時失去神通,他執意要一鼓作氣宰掉這個礙手礙腳的少年。 身為萬事不求人、也無靠山可以依靠的山澤散修,這是高冠老人唯一一件法寶,是秘境之中獲得,為了獨占此物,分贓之時,暴起殺人,做掉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后者死時,哀求他照顧好自己的子嗣,保證他們享受俗世百年榮華,老人點頭答應,只是回頭就將一座府邸百余口人,用了點小手段,悄無聲息地全部斬草除根。 當初被太平山年輕金丹追殺萬里,這頂價值連城的五岳冠,依然保存完好,破損并不嚴重,而且經過百年修繕,已經恢復巔峰品相,只可惜老人查看翻閱典籍無數,依然沒有找到五岳冠上所繪五岳真形圖的根本,使得老人至多只能發揮出法寶一半的功效,實為天大憾事,不然當初與那位太平山小王八蛋狹路相逢,到底是誰追殺誰還兩說。 兩座山岳上下疊加,下墜勢頭,快若奔雷。 陳平安迅猛出手的第十三拳,只打得底下那座東岳上浮丈余高度。 很快又有一座山岳壓下。 是山岳之重,占據優勢,還是拳法之高,更加無敵? 老人頭頂上的五岳冠,已經黯淡無光,再無悠揚的鶴鳴松濤之聲。 陳平安氣血翻涌,尚未出現衰竭跡象,但是陳平安并不想自己被這三座山岳困住,天曉得高冠老人還有什么山上秘法,趁著神人擂鼓式的拳意牽引,暫時能夠藕斷絲連,于是就準備撤離校武場,轉移戰場,然后趕緊遞出第十四拳。 但是早早準備好方寸符的陳平安,驚訝發現在山岳壓頂的陰影之中,如同置身于一座陸臺所謂的“無法之地”,數次大戰都立下奇功的方寸符,竟是沒了絲毫反應。 不得已,養劍葫內初一十五兩把飛劍,一左一右散開,高高掠入云海。 陳平安則只好遞出新一拳,打得山岳下墜勢頭微微凝滯,然后前沖,試圖離開山岳陰影籠罩之地。 高冠老人哈哈大笑,“想跑?!” 一掌向下壓去,第四座山岳砸下。 四岳相疊,轟隆隆砸向陳平安頭頂,而且“山腳”的校武場,被磅礴靈氣鎮壓,使得陳平安前掠身形慢了幾分。 那個拳法驚人的金袍少年,總算被山岳成功鎮壓。 得逞之后,高冠老人微微錯愕,“什么時候純粹武夫也能使喚本命飛劍了?” 高山往往與流水相伴。 老人感知到兩柄飛劍的破空而至,又從五岳冠上“摘下”兩條江水,顯化之后,最終如女子腰肢纖細,一條渾濁泛黃,一條碧綠清澈,圍繞老人蒲團四周,滾滾而流,一次次擋下兩把飛劍的凌厲攻勢,水花四濺,江水的分量不斷減少。 高冠老人更多注意力還是放在那座校武場。 此刻云海相距地面已經不過二十丈。 老人所坐的蒲團幾乎就要觸及第四座山岳之巔,視野被遮掩,高冠老人便伸出一指,在眉心處一敲,默念一聲開,眼簾之中,先是漆黑一片,然后如同夜幕的云霧散去,露出明月真容,天地清晰,高冠老人視線成功透過四座疊加大山,看到了那個金袍少年的身影。 好家伙,跟條泥鰍似的,還想溜走! 那少年先是低頭彎腰,以肩膀力扛山岳,向前奔走,隨著四座大山的下沉,少年然后就干脆貓腰前沖,以背后頂住山岳,他身上那件金色法袍,發揮出令老人感到驚艷的成果,硬生生幫助少年贏得千鈞一發的寶貴時間,使得少年能夠在山岳距離校武場大地只有四尺之際,一個翻滾,堪堪躲過了被大山碾壓成肉泥的下場。 高冠老人心中冷笑不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等你小子誤以為逃出生天的這一刻了。 一直蓄勢待發的第五座山岳,正是地位最為尊崇的中岳,依稀可見本體真身的山勢險峻。 少年能夠抵住四座大山,已經出乎高冠老者的意料,本以為三山疊加,就能夠壓死這個小家伙。 那種仿佛威勢遞增 就沒有一個止境的拳法,委實古怪! 若是少年死后能夠留下拳法秘籍,未必比那件金色法袍遜色。 老人輕喝一聲,“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