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月光森冷,穿透方方正正的囚窗,傾泄進潮濕的囚牢里。囚牢的石窗縫隙中竟然迸出一朵嬌艷的桃花,沁人心脾的芬芳,隨著一縷冷風吹進大牢,仿佛驅散了囚牢內潮濕的氣息,感覺很舒服。 橫豎兩根幾寸長有著兒臂粗細且看似有些扭曲的木棍豎在窗戶上。那木頭上生著嫩綠紅嫣的小桃芽兒,讓人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囚室的面積不小,大約有五六十平方的樣子。 本來,這應該是一個大囚牢,可由于曹昂等一干小爺的到來,獄卒們匆忙把囚牢里的犯人轉到了其他的囚室當中,并打掃干凈以此來迎接這一干衙內們的蒞臨。里面擺放著八張床榻,原本鋪在地上的草垛子,也都扔了出去。 時值春中,天氣正和煦。哪怕是坐在這囚室里,卻讓人感覺著,非常涼爽。 “公達先生,什么時候能放我們出去啊?”曹演扣著鼻孔,大大咧咧的問道,好似被抓進牢里就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一幫小爺們也是不約而同的看向荀攸。長這么大,他們還真沒有進過這種地方…… 荀攸嘴角扯了扯,環視牢室里七張稚嫩的面孔,不禁苦笑起來。荀攸向著靠著墻角的曹昂作揖“公子與諸位,你們要在這里,住些日子了。” “啊?” “我剛從侍中府出來,你們荀叔父說,這樁事如今變得有些復雜了……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街頭斗毆。伏新的手徹底廢了,估計這輩子都別想妥當。還有伏家的家奴都被你們打傷,其中有十幾人重傷,皇上已經聽說此事,并且派人來過問。” 許儀黑著一張臉道:“分明是那伏新的錯,憑什么關押我等?” “然也,若非他驕橫無禮,沖撞在先,還蠻不講理,我們又怎么可能會動手?,公臺先生,我等這叫路見不平。”夏侯霸說完看了看曹昂一眼, 夏侯霸的大聲叫嚷,牢室里頓時熱鬧起來。一眾獄卒們躲得遠遠的,愣是沒有人敢靠近……這群公子哥,哪有一個好惹的? 且不說曹昂這一干宗親,就是典、許、樂、徐四人,誰能惹得起? 獄卒們聽到這個,那里還敢過來生事?恨不得把這些人,當成祖宗一樣供奉,不敢有半點怠慢。“噤聲!”曹昂閉著雙眼,輕喝道,原本叫的最兇的幾人立時住聲,不再發出一絲聲音。剎那間,囚室里鴉雀無聲,再也沒人叫嚷。 經此一事誰人不知道曹昂的狠辣手段?況乎他又以長兄自居,看得出,曹昂的心情也不是很好,這會兒誰敢觸及曹昂的眉頭?說不得會暴起翻臉。將自己的手指根根掰斷也未可知,眾人均是怯生生看著曹昂一言不發。 “公達先生,這里尚好”曹昂先前一直在閉目養神,所以沒有參與,他起先在思慮自己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張狂,是否有些過分?若是自己一直快意恩仇將來會不會被曹丕抓住把柄,從而背刺自己?搖了搖頭心想,大丈夫立世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倘若家不能齊有何面目治國?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怎配當一個男人?漫說是天子的妻弟,就是當今天子又能如何?治罪又如何? 自己大義在手,曹昂相信,此次事件,人證物證齊全,一干清流名仕雖然不可能站在自己這邊,但也決計不會站在帝黨哪里,說不得他們會集體保持沉默,這樣漢帝就沒了依仗,后續如何還尚未可知呢。 由于叫嚷聲越來越大,曹昂才回過神來,“噤聲”二字一出,猶如言出法隨,這才顧得上說話。 “地方雖然小了點,倒也還算干凈。待兩天避避風頭也好,估計外面現在,一定很亂吧。”曹昂笑著問道。荀攸苦笑,“公子這話說得,何止是亂,簡直要炸鍋了。” “司空囑咐在下來問公子,教訓伏新一頓即可,若是不解氣亦可以痛毆一番,何以掰斷他十指?”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不可斷、衣更不可破!”曹昂一臉正色的說道。 樂綝眼前一亮,點了點頭,他很欣賞大公子此話,徐蓋聽得曹昂這一句話,真不由得微微一怔,露出了一副有所了悟的表情…… “公子寬心,我會報于主公知曉。” 荀攸旋即一想,便清楚了其中的關鍵。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一場斗毆,已不是單純的街頭斗毆,而是一場對權力的爭奪。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漢帝都想要借此機會,來試探一下曹操的底線。而那些漢臣們,則希望能打壓曹操的威望,從而獲得一些權柄。 其實,這場爭斗早已存在。從當初曹操收拾楊彪的那一刻開始,便沒有停止過。 在此之前,大家都保持幾分克制,誰也沒有去把事情挑開。如今曹黨二代,與漢二代,或者說保皇黨二代的斗毆,就好像一根導火索,把許多從前大家都不肯說清楚的東西,全都擺到了臺面上。 在這種情況之下,漢帝不好,也無法做出決斷,尤其是在荀攸告知曹昂今日朝會所見所聞之后。曹昂已然知曉,這件事情的決定權在漢帝與曹操二人,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荀攸突然變得輕松下來。 “公子,那你就委屈你在這里待上幾天,若有什么需要,就差獄卒給我遞個話。新夫人沒什么大礙,想必是受了些許驚嚇,司空已經命人把她送回諸葛府里,并派人駐守,絕不會再出什么差池。” “如此,煩勞先生。” “哈哈哈,這算得什么?”荀攸眼珠子一轉,走到曹朋邊上,蹲下身子低聲與曹昂說起了悄悄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