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本將心向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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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西陽的語速并不快,但是聲情并茂,上午還在一起吃飯吹牛打諢的袍澤下午便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很多人連完整的尸體都沒有,零散的肢體腸子,甚至有很多人連零碎兒都找不見,只能找到變形的鎧甲和兵器的碎片。
兵士死戰,將軍喋血。
幾個膽小的姑娘已經縮在了各自母妃的懷里,曹舉聽的黯然,曹軻已經偷偷摸了好幾次眼淚。
從大軍收復全復梓州到嶺州的對峙拉鋸,再到海州失利大軍敗退,再到重整兵馬突襲敵營,再到蒙山大勝到最后的紅河灘決戰。
將近三個時辰,張西陽講的嘴角發白,期間數次落淚,到最后講到梓州衛都指揮使吳全眼見攻勢陷入危機親自上馬沖鋒最終卻力戰身亡,又講到平武軍總兵夔大勇傷重血盡而亡之時已經是泣不成聲。
戰報上的每一個字背后都有可能是數百甚至數千將士的陣亡,一衛都指揮使,一軍總兵,這等武職在鄭國已經是妥妥的高級將領,可是卻接二連三的陣亡,士卒的慘烈又可想而知。
“都是我大鄭的好兒郎啊,朕有愧啊!”曹舉閉著眼睛,幾顆老淚順著臉龐滑了下來,恨聲不語。
周圍的人立馬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張西陽也是泣聲道:“陛下萬不可如此,周邊諸國覬覦我大鄭繁華,亡我之心永不死,微臣等從軍守國戍邊為的便是將宵小擋于國門之外,可恨我等無能竟使南賊掠我三州之地三年有余。如今幸得陛下燭照,蘇帥指揮,各軍奮力,東南方有重現天日之時,諸位將軍袍澤泉下有知亦可瞑目!”
曹舉站起身,走到池塘邊,幾尾鯉魚恰好躍出水面,在夕陽的照射下映出點點光芒。
曹舉不語,諸人自然不敢多話,帝王的威嚴在這一刻仿佛讓空氣都停滯,微有微風吹動柳條稍稍擺動。
“都起來吧。”
“朕老了,老了就容易傷感就容易多情容易患得患失”
“皇爺!”
曹舉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說道:“陳大伴,朕知道,但是你讓朕說,朕今天想說,朕今天要說個痛快,朕沒有多少時間了。”
陳忠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再言語,只是偷偷抹起了眼淚。
“成康二十三年大軍攻滅南真,去時精兵強將四十余萬,不到半年,回來不到二十萬,那時候朕才感覺自己醒了。醒了自然就要想想。想我大鄭雄踞天下,可一個蠻荒南真,全國皆戰也不過五十萬卻折損了二十余萬精銳,朕想了一天一夜,奏報朕來來回回的看了十幾遍,朕不甘心又找來參戰老卒細細詢問,這個結果朕不想信卻又不得不信。”
“大鄭病了,也是,強盛了二百多年,誰又在乎些許的不平,可是就是這些不平,年年相加,歲歲裂變,在這些不平的背后是你們永遠難以置信的黑暗。老百姓怎么說你們誰知道?太子,你來說。”
曹舉轉身直直的盯著太子曹胤。
曹胤一個頭兩個大三個晃,冷汗直接就冒了出來,略顯肥胖的身體有些顫抖。
曹舉有些失望,有些氣急,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有什么東西原本應該噴涌而出卻突然因為這個敗家兒子憋了回去。
“罷了,你終歸是深宮太子。柯兒你說。”
“回皇爺爺,孫兒聽說過‘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太守、夷族的州牧’”
曹舉閉著眼睛,緩緩的壓了口氣:“是啊,你們聽聽,縣令可讓你家破人亡,太守可讓你滿門絕滅,州牧可讓你闔族俱誅,這就是大鄭的父母官啊。”
“朕想明白了,不變則亡,天順天順,順天人意是為永昌,所以朕改元天順,殺貪官、殺腐官、殺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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