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攔路-《半個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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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孤牽著白小小,站在馬車旁邊,看著王西洲和沈襟你來我往的辭別,很是無語。
這些場面話,說來說去不煩嗎?
看著都累。
花邪似乎知道白孤心里所想,于是湊過去低聲說道:“你也覺得他們煩人是吧?讀書人嘛,是這樣的,繁文縟節、麻煩事情一大堆,他們非但不覺得煩,還樂在其中,真是搞不懂他們。”
白孤偏頭看了花邪一眼,“他們能聽見的。”
“我就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花邪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那花大哥怎么不直接說大聲些?”
“讀書人最好面子,當著大家面前說出來,他們臉上掛不住。竹生前輩不知道,但老王我還是了解的。他這個人什么都好,禮節與臉面看得太重,整天念叨個沒完,煩人得很。”
“這話說得,花大哥不怕又被王大哥念叨?”
“嘿,人各有命,老王是他自己的堅持,我有我自己的活法,無所謂。他愛念叨幾句,我聽著就是,大不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然后繼續我行我素。老王說過人要活得有規矩,反正我又沒有逾矩,他就是說,也說不到哪里去,不怕。”
“這話沈前輩也能聽到的。”
“你是怕我這么說,老王會在竹生前輩面前折面子?”花邪輕笑一聲,“小白,臉面這東西不是靠別人施舍,是要你自己掙來的。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對,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只有自己強大自愛,才是真正的有臉面。至于別人的目光看法,隨他們去,別理。畢竟要等別人真的肯定你,還不如早點洗洗睡。”
白孤點點頭。
唐先生和老乞丐也說過類似的話,白孤覺得很有道理。
沈襟看向白孤這邊,微笑道:“花先生這話,說得很好。自輕無以得貴,自傲無以服眾。人是要自身強大自愛,不過也莫要自傲,過剛易折的道理,也是常見常新。”
王西洲也是看了兩人一眼,臉上有說不清原因的高興。
“竹生前輩謬贊了,我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我眼窩淺,哪里想得出這種大道理啊。”花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哈哈一笑。
“拾人牙慧也好,獨到之見也罷,能記住這話,就是對自己最大的福氣了。”
花邪立即抱拳道:“竹生前輩的話如金科玉律,花邪銘記在心。”
然后似乎感覺不合禮數,花邪又換成了拱手禮。
只是很少做,花邪這個拱手禮做得十分別扭。
沈襟笑著擺擺手,“不用這么拘謹,禮就免了,剛剛的話也是你自己說的,我只是表示贊同,算不上什么金科玉律。真要這么算,那也是你這話獨到,值得。”
花邪嘿嘿一笑,沒有話回應。
剛剛那幾句話,已經是他搜腸刮肚,絞盡腦汁,把他為數不多讀過、見過、聽過,還能記住的詞兒用完了。現在他是一個好屁都憋不出來了。
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花邪現在只剩下些搬不上臺面的爛詞俗語,怕一張口就惡心到沈襟,回頭還會被王西洲念叨。
現在這種情況,自己又是這么一副德性,說多就是錯多。
所以花邪選擇不開口。
說不定還能在沈襟心里留下個……憨厚的印象?
王西洲趕忙開口,為花邪解圍,“小邪平日里散漫慣了,還請竹生前輩莫怪。”
沈襟滿臉笑意地看著白孤和花邪兩人,“白公子直爽豁達,花先生閑散自在,都是我很喜歡的性子,我身邊的很多朋友都是這么個樣子。”
沈襟想了想,又開口道:“我很喜歡他們的性格,是真的喜歡。”
尤其是后半句,是強調。
只不過這話落在注重禮數的王西洲耳朵里,就變了味。
但王西洲并沒有太多表情變化,依舊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與沈襟笑著又說了幾句場面話。
沈襟看向白孤的視線稍微偏移了些,“白公子此行,是要去黑羊山?”
白孤沒有反駁,“沈前輩真是料事如神。”
沈襟沒有理會白孤話里的軟釘子,一笑而過。
其實不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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