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陛下呢?!” “陳伏甲,陛下呢?!!” 廉漢升手上的刀都扔在了地上,揪著陳伏甲的衣領,啐了一口: “你們都好生生的站在這里,那陛下呢?!” “有典褚護著,陛下水性又好.” 粗暴的動作掩飾不了廉漢升內心的慌亂,他甚至是在用這些動作,在掩飾著心中的復雜情緒。 說著說著,他竟是就說不出話來了。 當今陛下,讓他看見了漢室興復的希望。 所以他即便七十高齡,毅然提刀上馬,再入沙場,憤然沖鋒在前。 在萬古長夜之中,哪怕就這一束微弱的火光,亦會讓人奮不顧身的追求光明。 而現在的一把大火,燒盡了東胡水師,火光已成連綿之勢。 此戰之后,必然能引得東胡內亂,天下人心思漢。 大漢可借此機會,北上收復失地! 甚至聯絡失地之中的舊漢將,從東胡后方舉事! 雙管齊下,大事可期! 可. 帶來那一束微弱火光的火種,居然滅了??! 廉漢升不愿意相信這種事情。 如果說,坐在大位上的那個人,隨便換一個就行。 他也不至于在世家重臣的攻訐下,心灰意冷到辭官的地步。 大漢也不至于淪落到皇帝登基時,只有一座城的地步。 那個位置,不是誰都能坐的,也不是誰都有那個能力的! “都跟老子下去找!” “今天要找,明、明天也找著,天天找!” “找不到你們也別上來!” 甘文禁是個妥妥的行動派,意識到不對勁之后,也不多說。 甲胄一脫,赤果著身子就喊弟兄們一同下海。 這種時候埋怨誰都沒有用,人不見了,干站著責怪那個責怪這個,一點用都沒有! 你踏馬要去找啊! 他甘文禁已經是三姓之將了,再多一個? 不可能! 下一個可能也姓劉?那也不行! 隨著甘文禁的帶頭,而后便是撲通撲通的一陣陣落水聲。 盡管連番戰斗已經很累了。 有些將士身上還有傷口,被海水那么一染,更加疼痛。 但無一人有怨言。 這次燒毀近千艦船,徹底消滅東胡水師,前所未有的大捷,到底是誰帶來的,他們清楚得很。 是將士們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嗎? 如果不是皇帝一力主戰,朝中根本就不可能有戰心! 皇帝本可以在府中等待消息,讓將士們上前沖殺。 可偏偏將朝堂搬到了樓船上,晝夜不離海,冒著大海波濤下海游泳,鼓舞士氣。 更是屢屢身先士卒。 最后為了徹底消滅東胡水師,甚至是毅然決然,親自將座駕當做引火船,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撞向了東胡的救援船。 同袍同澤同捐軀。 “朕與爾等同戰,同袍同澤同捐軀!” 無數將士們腦中都響起了這一句話。 盡管那些海盜以及部分后來征兆的新兵,沒有親耳聽過,卻也聽軍中弟兄們提起過。 皇帝可能弒父殺兄,在海上劫掠之事,還砍了盟國國王。 對世家以酷刑,屢屢偷襲群臣,血濺朝堂,以至于上朝都得多戴個頭盔。 是的,沒錯,皇帝往日里的種種行事,可能有些為人詬病,站在那些老夫子老先生老名士的角度上來看,私德上有所虧欠。 但在這種事情上,敢說敢作,沒有欺騙三軍將士! 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和三軍將士同生共死! 呼—— 聽著耳邊的連綿落水聲,廉漢升也把陳伏甲放下。 甘文禁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找人。 他脫了盔甲,光著膀子,也要跟著下海去撈人。 然而呼吸剛順暢過來的陳伏甲,卻一把攔下了老將軍。 陳伏甲畢竟是在場智略最高的男人。 早前在樓船上聽了皇帝的話后,心里就有一定準備,因而現在心中雖然悲痛不已,卻也相當理智: “老將軍,陛下如今下落不明,可戰事還未了結,軍中尚需要有人來主持大局!” “還請老將軍先統率將士,將海上殘余的東胡賊子清剿干凈,若有受傷的將士,還需速速送上岸,加緊治療。” 廉漢升哼唧一聲,嘴唇動了動,沒有反駁。 他也知曉事情輕重,有甘文禁帶領一眾水性好的將士去撈人,就夠了。 畢竟還有不少水性不怎么好的步卒,要是這些人也跟著他們下海去搜尋,誰救誰還是個問題。 而且確實得清剿殘余的東胡賊子。 如果陛下游回來了,恰好碰上偷摸著跑路的東胡人,那多麻煩? 游在海里可不方便動手,水性再好也一樣,陛下要是因此傷著磕著,可就遭老罪了! 當即廉漢升也冷靜了幾分。 就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快,他順手給了普六茹阿摩一個大嘴巴子,勉強好受了些,才再行去調度將士。 隨著時間推移,戰事漸漸落下帷幕。 就連戰場中央那燒著的近千艦船,火勢也在漸漸減弱。 南風只有剛才那么一陣子,現在風向又轉為了北風,而且小了很多。 但將士們心中的風,卻大了不少。 人人心中俱是慌亂不已,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盡管廉漢升對外稱的是,皇帝受了些傷,暫時在修養,不便露面。 軍中可能有傻子,但沒有瞎子。 皇帝的座駕蓋海號,直接燃著火,朝東胡救援船沖過去了,那么大的陣仗,人人都見到了。 現在皇帝一直沒有出現,很可能. 哎. 時間如同海上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的過去。 將士們心中越來越不安。 有些高層軍官想問一問具體的情況,可無一不是被御前侍衛們攔截,始終等不出一個結果。 原本戰后清理戰場,應該是比較放松的時間。 此刻卻變得更加緊張。 好像在剛才的大戰之中,將士們的心情,也沒有如此沉重。 等待仿佛變成一場煎熬,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不安。 就算真的心大,也得表現出不安,不然鐵定是東胡人的細作。 如果說皇帝召請六丁六甲的時候,將士們只是將信將疑。 心中有祈禱,也只是為了自己,為了皇帝召請的六丁六甲神,能夠護衛自己,保佑自己在戰場上不為敵軍所傷。 而現在,卻是發自內心的一種信仰,希望皇帝能夠平安無事。 如此一來,東胡士卒可就慘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