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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了，她死了。”

    “你還想知道什么！”孫正目眥欲裂，看著寧遙吼得歇斯底里，一雙眼眸頓時布滿了血絲，“你還要證據(jù)是不是？證據(jù)，證據(jù)，在暗香閣！對，在暗香閣，天字一號房，有個雙層白釉厚底瓷梅瓶，會插上一朵紅色芍藥，你將梅瓶摔碎，瓶底藏有傳訊用的骨牌。”

    “骨牌由齊國專用的暗語所寫，這便是證據(jù)。蕓娘呢？蕓娘呢！”

    “我說了，她誤以為你是個浪蕩情子，一時心死，染了風(fēng)寒不肯吃藥，昨日已經(jīng)死了。”

    說著，寧遙從懷中掏出了一只發(fā)簪，很簡單的款式，紫檀木的料子，卻看得出做工細(xì)膩，制作的人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這是她臨終前，托我的人還給你的，你應(yīng)該知道此物的真假。”

    將發(fā)簪遞給了孫正，寧遙看著孫正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一片灰敗，看著一個人心如死灰，卻依然冷靜的不像話，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所以我才說，情之一字，與你我而言，是致命之毒，見血封喉，能輕而易舉的奪人性命。”

    孫正終于找回了些理智，握緊了手中的發(fā)簪，忽然看向?qū)庍b，眸中的恨似能化成實質(zhì)，最后卻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再度開口，語氣已滿是頹廢。

    “蕓娘……可有話留下？”

    “沒有。”

    “……”

    明德二十四年，亥月廿九，小雪。

    胡縣公麾下副將孫正叛國，夜襲鎮(zhèn)南大將軍寧遙營帳被擒，人贓俱獲，對罪行供認(rèn)不諱。午時三刻，于軍旗之下被梟首懸于居庸關(guān)城門之外。自此，軍中反對寧遙的聲音漸漸沉寂。

    那日下午，下了極大的雪。起初只是飄著些雪花，后來卻越下越大，片片如鵝毛一般，僅半天的時間，居庸關(guān)便被一片素白籠罩。

    雪下的急，雖說天已轉(zhuǎn)涼，將士們都換上了棉衣，卻還是有不少人因這場雪染了風(fēng)寒，寧遙當(dāng)即下令讓軍醫(yī)熬藥，給每位士兵都分了一碗。

    雪整整下了一夜，次日都不見要停的跡象，寧遙下令加強(qiáng)了巡護(hù)，以防齊國趁機(jī)偷襲。再過一月便至年關(guān)了，齊國沒有過春節(jié)的習(xí)俗，依照往年北境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齊國出兵之機(jī)便在年關(guān)前后。

    雪一連下了整整兩日，在第三日的清晨，天終于放了晴。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這日一早，軍中便熬上了姜湯，而胡遇春則忽然喊寧遙前往山中狩獵，說要獵幾頭鹿回來給大家伙燉湯。

    寧遙沒有拒絕的理由，牽了馬匹欲出發(fā)，同胡遇春進(jìn)了山。二人皆沒帶副將，此時騎馬并行，一路上沉寂的很，待進(jìn)了山林，寧遙才動開口打破了氣氛。

    “胡縣公約我出來，只怕不單單是為了打獵吧。縣公想說什么？”

    “你那日同孫正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說與我聽的。”

    胡遇春不曾看寧遙，忽然勒停了馬，彎弓搭箭，一箭射中了正在雪地里低頭吃剛從雪中露出來的樹葉的鹿，那箭橫穿鹿的脖子，鹿倒在地上沒掙扎幾下便死了。胡遇春一手握弓，一手勒動韁繩，騎著馬緩緩朝那鹿而去。

    “你想說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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