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畫船被船家一竿撐了起來,緩緩劃動,撥開河水,蕩起層層漣漪,駛向長河中央。 河道里的船很多,可并不顯得擁擠。如果說河陽城最貴的酒樓叫醉仙樓,那么涼風吹拂,靜坐畫船之中,品嘗清河居美食,就是河陽城最風雅的做派。 “今夜是清河花燈節,馬上就開始。待會我們一邊品嘗清河居酒菜,一邊欣賞清河美景,保管你來了這次惦記著下次。”世子大馬金刀地坐下,對白澤說。 他們兄妹倒是這里的常客。 時節入冬,河面籠罩著一層清寒的薄煙,一眼看過去,河水朦朧,仿佛畫船漂浮在空中仙境。 三人就坐在船頭,一張四方矮桌,桌底放著一個青銅暖爐,里面是上好的木炭,燃燒起來沒有煙。 “花燈節?”白澤覺得有趣,問道。 慕輕靈聞言解釋道:“這花燈節,原本是西域佛國的燈會,聽說佛國每年在佛祖誕辰會組織一場盛大的燈會,每張燈上都寫有佛門偈語,類似道門的上元燈節。能解佛門偈語的人,會得到佛祖眷顧,說是佛門有緣人。” “倒是有趣。”白澤說,想起此前獨山之行,他和歐陽木在那無名洞窟中看到的無雙殘影,半步劍仙王之渙和那神秘老僧之間的佛道之爭,他還在洞壁石刻上學到了佛門絕學金鐘罩,將之演化為適合自己的道門氣鐘。 “山高人為峰,佛道孰為頂?” “仙路無始亦無終, 唯有一劍問蒼穹。 虎踞龍盤風如晦, 何來正統何為峰?” 白澤想起那日他和老僧的隔空對話,一笑置之,道:“可燕國南域,沒聽說有佛門圣地,這西域佛國的燈會,如何在河陽城扎了根?” “北境佛宗圣地倒是也有,不過南域確實沒有佛門勢力。”慕輕靈說,“聽爹爹說,河陽城這一年一度的花燈節,還得追溯到七十年前北境國戰那時候。當時齊成王攻陷當陽關,馬踏南域七城,南域作為燕國和齊國正面戰場,可以說死傷何止百萬。” 白澤默默聽著。 “當時戰火連天,連天空都被戰火硝煙遮蓋,據說當時人間和陰間已經不分界線,南域惡鬼出行,整日哀嚎,引來無數天地異變。”慕輕靈正說著,世子卻突然笑了出來。 “哪有那般夸張?”世子接話,說:“只不過國戰期間,有一個據說是西域來的得道高僧路過此地,見血流成河,尸橫遍野,于心不忍,在如今的清河做了場法事,超度所謂的亡靈罷了。” “那高僧所做法事,就是以河燈超度亡靈?”白澤問。 “哦?白澤,你對佛門秘法,也有了解?”慕辰問他,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測。 “了解說不上,多少知道一些。”白澤說。 “高僧此般作為,聲稱凡生者為死者放一盞河燈,死者就會消散殘留在人間的怨氣,從而順利投胎轉世。”慕辰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活著的人紛紛效仿,希望死者都能順利投胎,于是這花燈節的習俗就逐漸流傳了下來。只不過如今的花燈節已經沒了當年的意義,如今純屬好玩罷了。” “哥,你還笑!”慕輕靈見慕辰又笑了,忍不住嗔了他一句,在少女看來,那都是對死者的祭奠與超度,是嚴肅的話題,怎么能接連發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