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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只不過是隨意溜達溜達,在藍田縣的一處酒樓之中,竟然就碰到了大唐的幾位名人。
當然了,這些年李治也算是經多見廣了,不會因為再碰到幾個知名的人物,就會心潮澎湃一番。
客觀來講,在座這五人,此時名氣最大的自然就是身在「欽天監」的李淳風,然后才是駱賓王和上官庭芝。
至于說王勃,才華早露,未成年即被司刑太常伯劉祥道贊為神童,向朝廷表薦,對策高第,授朝散郎。
當然了,在這個什么都要看門第的年代,王勃之所以能夠脫穎而出,更與他家族的勢力分不開。
太原王家,妥妥的五姓七家之一,而王勃的親祖父,正是隋末唐初的大思想家、教育家王通王仲淹,那可是一時文壇泰斗級別的人物啊。
相對而言,此時的姚崇反而是最不顯眼的。
他不過是上官庭芝的同鄉,都是陜州陜縣人,出于提攜鄉里后輩的心思,上官庭芝才將姚崇也帶到了這個場合。
史料記載,姚崇年輕時生性灑脫,注重氣節,勤習武藝,以打獵自娛,二十歲后才發奮讀書。
而李治今日碰到這個姚崇,卻是剛剛在家中閉門讀了半年書,就跑來參加秋闈之人。
「哈哈哈,好,好啊,都是大唐的棟梁之才啊!想來駱觀光應當是同上司起了爭執,才不容于有司,這是遭了貶斥吧?」
李淳風那是鐵定支持他李治的人,上官庭芝嘛,自己都把他的女兒收為門下了,今后這上官一門,也算是親近之人了。
李治看出了你小丫頭的不凡,卻沒想到小丫頭卻是能夠「稱量天下士」的王佐之人。
姚崇和王勃,反正才剛剛二十歲,還是要進京參加秋闈的,倒是這位駱賓王。
那是地道的寒門出身,年齡比李治還小十幾歲,也剛過而立之年,一臉的風霜看起來倒是跟更年長的上官庭芝不相上下。
駱賓王當場被人點了痛處,還是一個初次謀面之人,臉上一紅一白的,卻又不好發泄出來。
「這樣吧,觀光的品性、文采都是上佳的,你那被貶之地也別去了,明日跟我一同回長安,暫時在府上給我兒子做個西席如何?」
「西席」,那及時賓師之位,給小沉香當老師,那可是妥妥的太子殿下啊。
李治對駱賓王的「一生」很是感慨,雖說這個世界有自己在,絕對不可能發生另外一個時空的「叛亂」。
但是,像駱賓王有些才氣,卻又是一副「又臭又硬」的脾氣,恐怕真就淪落于江湖了。
「哈哈,觀光啊,你還不快謝過貴人,你小子從此以后就時來運轉了——」
又是李淳風這個「老不修」的,今晚這是第幾次了?
「咳咳,這位貴人,駱某不才,也讀過幾年文章,需知‘寧在直中取,莫向曲中求,在下雖然遭了貶斥,到底是朝廷的法度,豈能是貴人三言兩語就能廢除的......」
好嘛,還真是一副臭脾氣,寧折不彎的主啊?
「哈哈,好,好氣概!這樣,本人在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姓李名治,家中排行老九,剛剛做了七年的大唐國主,能給觀光安排個位置吧?」
李治還真就被這駱賓王給氣樂了。
他本來不想暴露身份,倒不是出于安全的考慮,像他現在的修為,連天庭除魔戰場都去了,在自家地盤上還有什么好怕的?無非是嫌暴露了身份麻煩而已。
今日在此遇到這幾位大才,又收了上官婉兒這樣的弟子,為了給駱賓王這頭倔驢「施施壓」,
索性把皇帝的身份亮了出來。
「什么?您是......」
別說是駱賓王,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上官庭芝、王勃、姚崇,哪一個禁得住這樣的「驚嚇」?
「怎么樣?貧道難道還會害你們不成,這一個個的——」
既然身份已經挑明了,李淳風立馬站了起來,先行向著李治行了一禮。
「臣等見過陛下——」
「草民見過陛下——」
李淳風都拜了,其他人哪里還有不相信的道理,一個個慌慌張張地拜倒在地。
「好了,都起來吧,今日真是偶然路過此處,看到李道長在此就過來討杯酒喝,沒想到能遇到諸位,還有我這個乖巧的小徒弟。」
李治示意眾人都站起來重新落座,小婉兒卻早被白素貞抱了過去,看到這一幕心中是又驚又喜。
「大師姐,這就是大唐的國君啊,他居然是婉兒的師尊,咯咯咯,太好玩了——」
到底是個五六歲的孩子,發現「皇帝」這樣的稀罕物,突然變成了自己的師尊,心中那份特有的童真還就是難以名狀的。
「三師妹,師尊說過,無論在什么場合,我等稱呼‘師尊即可,無需理會那些俗套。」
白素貞低聲地告誡著小婉兒,她也非常喜歡這個小丫頭,看著上官婉兒機靈古怪的樣子,不知道帶回去對上那個「頑劣」的沉香師弟,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呢?
幸虧李淳風已經將整個二層包下,酒菜上完之后,整個二樓已經沒有「玉煙閣」的人,要不然這樣大的場面,豈不引起不必要的轟動?
「主上,臣本就是個不知道變通之人,在有司都能得罪上峰,這如果到了太子殿下身邊,豈不是......」
別看駱賓王平日里也是個清高之輩,絕對屬于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那種,可是大唐國主當前,再淡泊名利之人,也不明有些拘謹。
「哈哈哈,就是要借助觀光這份孤直之氣,那小子現在也十來歲了,平日里恐怕只顧得修行道法,毫無半點規矩可言。」
「你放心,在你教授他期間,那小子絕對是沒有半點法力的,你就只當是個普通的學童,正常教導他就是了。」
看到唐皇都做下如此保證了,駱賓王也不再堅持。
為官者,能留在中樞,有幾個人愿意到地方上去啊?
再說了,這是直接被唐皇點了太子殿下的西席,將來即便不能混一個太子太傅當當,好歹也能來一個太子少傅吧?
「至于元之和子安二人嘛,你們就在今科秋闈中努把力,好好與全大唐的學子們比一比,只要榜上有名,自可留在長安。」
對于姚崇和王勃二人,李治卻還是知道的,此二人都不算是擅長科舉之人。
王勃學識頗雜,幼年時就非常聰慧,六歲時便能作詩,且詩文構思巧妙,詞情英邁,被父親王福畤好友杜易簡稱贊為「王氏三株樹」之一。
九歲時,王勃讀顏師古注的「漢書」,撰寫了「指瑕」十卷,指出顏師古的著作錯誤之處。
十歲時,王勃便飽覽六經,十二歲至十四歲時,王勃跟隨曹元在長安學醫,先后學習了「周易」「黃帝內經」「難經」等,對「三才六甲之事,明堂玉匱之數」有所知曉。
十六歲時,應幽素科試及第,授職朝散郎。
這位可以算是一個純正做學問之人,卻不是太擅長從政為官,好在現在不過雙十年華,可塑性還是很強的。
至于說姚崇,更是被李治看好。
如今的大唐政務,多有房玄齡、魏征、長孫無忌三人處理,最多唐王李承乾從旁掌總。
可惜,那三位都是八九十歲的人了,雖然修行有成,壽數和精力都沒什么問題,思想的固化未必就能跟得上時代的發展。
可惜沒有年富力強之人接棒,就算是眼前這個姚崇未來可期,恐怕也得放在這些老人身邊鍛煉個十年八年的。
有唐一朝,前房杜、后姚宋,可惜李治沒能見到活著的杜如晦,如今有了姚崇,那么宋璟又在哪里呢?
......
翌日,李治一行三人先行回了長安,小婉兒卻有些粘著白素貞,索性就隨李治他們一同走了。
上官庭芝對此倒是沒什么意見,古來修行隨師尊上山一去數十年都有的是,他巴不得自家女兒能多跟唐皇接觸一番呢。
別的不說,如果能夠學到唐皇哪怕十分之一的本領,都足夠上官婉兒一生受用的。
看到唐皇一行人消失在視線之中,上官庭芝心中自是感慨萬千,看來,命中注定的事情,還真就是無法改變的啊。
當年上官婉兒將生之時,她的母親鄭氏曾經夢見一個巨人,給了她一秤道:「持此稱量天下之士。」
鄭氏料想腹中,會是一個男孩,將來必能稱量天下人才,誰知生下地來,卻是一個女兒,鄭氏心中甚是不樂。
這婉兒面貌美麗,更是勝過她的母親,自幼聰明伶俐,出世才滿月,鄭氏抱婉兒在懷中戲語道:「汝能稱量天下士么?」
婉兒竟然「呀呀」地相應之。
姚崇和王勃卻暫時留在了輞川山中,此處風光秀麗,更有無數別莊雅苑,正好方便靜心讀書。
今年的秋闈在放在了十月上旬,據此尚有兩個月的時間,而從此處到長安城,快馬半日即至。
雖然有了唐皇李治的包票,這二人卻不愿意走幸進之路,經此一事與天下舉子放手一搏之心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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