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生而知之者,圣人也。 此刻。 一個只有兩歲的孩童,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有這樣的見解,這無疑是讓人無比詫異的事情。 一般來說,像是這樣年紀的孩童,連話都說不清楚呢,更遑論一口氣說出這樣一番話。 那稚嫩的聲音,那堅定的語氣,那自信的主張,這無一例外不是一個兩歲的孩童應該擁有的。 即便是別人教他說這樣的話,也根本不可能學會,多半會說得結結巴巴,先是忘掉這段,再忘掉那段,而不是這般自信和堅定。 所以,當蘇澈說完這一番話后,旁邊的都尉,以及那幾個士兵,都用見鬼了一樣的眼神看著這個孩童。 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逗自己剛出生的嬰兒玩,讓他叫爹爹,明知道不會,卻偏要讓他叫,可如果真叫出來,那就該輪到你傻眼了。 特別是這個還信仰鬼神的時代,像是蘇澈這樣生而知之的行為,更是圣人的表現,因為人不可能生而知之,所以才顯得非同尋常。 這幾個士兵,甚至都有些被嚇到了。 都尉卻是不會這么容易被嚇到,他驚疑不定的看著蘇澈,問著:“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蘇澈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將軍認為,現在誰還能教我說這一番話呢?” 這是簡單的道理,邯單現在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惶恐不安的情緒充斥在整個城市中,所有人都害怕秦軍攻進城中,時不時便會發生一起小規模暴亂。 即便是趙王都對當下的處境有些絕望了。 自從藺相如死后,趙王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兩年前,病危中的藺相如對趙王說:“以名使括,若膠柱而鼓瑟耳。括徒能讀其父書傳,不知合變也。” 意思是說,大王您因為趙括的名聲就任用他,這就好比將瑟的弦柱黏固,而后彈奏它,無法彈出高雅的音調,而趙括只會讀他父親留下的兵書,也不懂得隨機應變,這會葬送了趙國。 可是趙王不聽,結果趙括帶著幾十萬趙軍被白起包了粽子,活著回去的只有二百多人年齡較小的士兵。 在聽到這個消息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急攻心,還是對趙國的未來徹底絕望,藺相如郁郁而死。 時至今日,趙國再一次來到了生死存亡之刻。 所有人都看不到希望,唯獨蘇澈這個孩童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可以說是非常震撼的。 不管他說得有沒有道理,能說出這一樣一番話,效果是非常炸裂的。 都尉盯著蘇澈,微微的瞇起了眼睛,原本他就是在絕地中掙扎,尋求新的希望,現在看到這個小子,又聽到這一番話,頓時有些欣喜起來。 他不是真的傻乎乎相信了蘇澈。 而是這小子展現出的智慧,十分之讓人意外。 他的身份是王太孫之子,算是秦國的順位繼承人,盡管說這個繼承人的順位有些太低了,但好歹也算是一個合法的繼承人,身份并不一般。 以前只是個普通的孩童,哪怕有這個身份,也沒有太大價值,而現在,他所展現出的智慧,對局勢的判斷,這可不是一般的孩童能展現的,他看了都大為震撼,那秦國的將軍呢,秦王呢? 他們或許會考量一二? 為了未來一個可能存在的賢明君主,從而有所退讓? 當然了。 即便如此,可能性依舊是微乎其微。 但。 現在趙國的都城已經被圍困了一年多,他們沒了一點希望,但凡有些希望的事情,都要去試一試的。 想到這一點,都尉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他哈哈笑了一聲,說著:“你說得不錯,伱說得很好,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去見秦國的將軍,你來說動他們,讓他們退軍吧!” “你在這里和我們說得再多也沒用,能讓秦軍退兵,你小子就是我們邯單的英雄!” “如何?” 方才還處于震撼之中的趙姬,此刻聽到這一番話,頓時有些焦急的喊著:“將軍,您瘋了?!秦軍是不會退兵的,他們渴望著戰功,渴望著土地,他們怎么可能會為了一個孩童退兵?這太荒唐了!!” “他可不是一般的孩童,他是生而知之,是圣人轉世,是你們秦國未來的希望!!!秦國如果失去了他,哪怕得到邯單,這依舊是一場失敗的戰爭!” 都尉大笑著。 這話很是瘋狂,就像是失心瘋了一般。 然而都尉還真不是瘋了,他真準備這么做,必須先上報上去,稟告趙王詳細的計劃。 動用邯單剩余的力量,為這個孩童造勢,讓他的名聲遠播,傳到外面的秦軍,甚至秦王的耳朵里。 這樣的計策,兩年前,秦國也用過一次。 當時秦國動用一切能動員的力量,花費頗多,為趙括造勢,讓天下人都知道了這樣一個名將,讓他成為了趙國的希望,甚至是唯一的希望。 也正是如此,趙括掛帥,頂替了老謀沉穩的廉頗,在那長平之戰中,生生葬送了四十多萬大軍,那些多是趙國的青壯年,就這一戰,直接斷送了趙國的國運。 現如今,他們也嘗試用這一招來解圍,來給趙國一點喘息的空間,暫時從秦國的強大中茍活,多一點發育的時間。 當都尉將這個計劃上報了上去后,立刻就得到了廉頗的同意,將其稟告了趙王。 趙王聽了,大為贊賞,開始動用一切能動用的力量,宣揚秦國公子的孩子,是何等的聰慧,是何等的與眾不同,獨一無二。 這事關趙國存亡,是大事中的大事,在趙國的極力宣揚之下,外面的秦軍知道了,而遠在秦國的老秦人們,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原本秦昭襄王對此不以為意,可很快,看到一份密報后,他大為驚訝,招來了秦異人,問:“你在邯單可有一個孩子?” 秦異人恭敬回答:“是有一個孩子。” 秦王又問:“他是否聰明伶俐,與眾不同?” 秦異人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答:“是。” 他根本沒想多少,下意識認為自己的孩子聰明伶俐,那自己這王太孫的位置豈不是更穩固了?所以就這樣直接回答了,反正外面的傳言不就是這樣嗎? 秦昭襄王聽了這話,頓時瞪大了雙眼,怒喝問著:“那你回來的時候,為何不將他帶著回來?” 在位幾十年,唯我獨尊了這么久,秦昭襄王的身上的氣勢可謂非同凡響,此刻發怒,直接嚇得秦異人瑟瑟發抖。 這也不怪他,畢竟當年白起大破趙軍,坑殺四十多萬,已經即將攻滅趙國的首都,拿下趙國了,在秦昭襄王的一聲令下,他也不得不放棄了那大好機會,老老實實撤軍回去,根本不敢說什么“將在外,王命有所不受”這種怪話。 更遑論一個剛回秦國,王太孫位置還沒捂熱的秦異人? 秦異人低下了頭,支支吾吾的說著:“當日匆忙,趙王要殺我泄憤,情況緊急,再帶一個孩童,很容易暴露目標,所以只能獨自回來……而且趙人也不至于殺一個孩童泄憤吧……所以就……”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秦昭襄王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的說著。 等到秦異人離開大殿之中,秦昭襄王忍不住咳嗽起來,他再次拿起先前放下的奏折,一份袖珍竹簡,陷入了沉思。 “果真天生聰慧,與眾不同,竟然知道我要殺白起……”秦昭襄王皺著眉頭,輕聲喃喃著。 就在前幾日,當蘇澈的名聲傳開時,最先知道的,自然是邯單城外的秦國軍隊。 于是大將王龁和這傳說中的王太孫之子見上了一面。 王龁是當初長平之戰的副將,也就是他,帶兵切斷了趙軍的后路,親手將四十多萬趙軍推入了地獄。 他穿著秦將軍鎧甲,此刻目光如炬,認真看著被趙軍都尉帶過來的蘇澈。 卻見蘇澈穿著簡單的黑色服飾,小小的一只,長得極為標致,氣質憂郁陰鷙,給人一種看著就不同凡響的感覺,有著一種超出他年齡的沉穩和氣質。 原本王龁對那所謂的傳言,根本不在意,只是想著順便見上一見,就見了,還真沒想到,這一見,真是不同凡響。 就連王龁都有些詫異了,這小公子政,的確不一般。 蘇澈也認真看著這位將軍。 王龁的名聲并不算響亮,他的能力并不算出眾,但也是相對來說的。 和他對比的將軍是誰? 白起! 這是一個勝率百分之百的變態,是一個能用四十萬軍隊包圍四十萬軍隊的猛人,這樣的操作,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都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可有些時候,總是有些非同尋常的變態,就像是這個世界的bug一樣。 能和白起相比,同樣屬于bug存在的,還有兩個。 一個是韓信。 另一個則是霍去病。 在這個時代,秦國的將軍白起,就像是“核武器”一樣,讓人恐懼。 他的出現,生生打垮了諸國。 白起的戰績太輝煌了,先是伊闕大敗韓魏聯軍,斬首24萬,隨后白起再次領兵出征,攻占魏國61座城池,打通了東出崤函的道路。 此后三次伐楚,獲得土地無數,進逼楚國都城郢,先是燒了楚國王室的祖墳,又用水攻的方式淹死楚國軍民十多萬,最終破了楚國的都城郢都。 不久之后,他又率軍攻打魏、趙兩國,在華陽一帶大敗魏趙聯軍,斬首15萬。 緊接著沒過多久,又率軍占領韓國9座城池,斬首5萬,這一戰引發了后來的長平之戰,坑殺了趙軍四十多萬人,打得趙國一蹶不振。 這一系列的輝煌戰績,斬殺了超過百萬人的名聲,導致其他六國一聽到他的名字便為之膽寒,哪怕是燕國這樣的偏遠地方,聽到白起這個名字,也能讓夜哭的小孩嚇得不敢再哭了。 秦國對外作戰,通常要說上一句:我方承諾不首先使用白起。 其他國家才會愿意跟你作戰。 兩年前的長平之戰便是如此。 如果不是秦王雞賊,下令:泄露白起為將者,斬! 隨后秘密的將白起送到了前線去。 否則趙括在聽到了白起的名字后,根本不敢一上來就梭哈了。 王龁雖然是個不錯的將軍,和趙國的廉頗差不多,但是和白起這種變態相比,那肯定是差得太遠太遠了,這也導致他的名聲不顯,評價很是一般。 此刻王龁饒有興趣的看著蘇澈,卻完全沒想到,蘇澈的第一句話,便讓王龁嚇了一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