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狂賊白日竟持戈-《魚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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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縉拆開那封戰(zhàn)書,見信是用小楷謄寫的,上面約他后日午時比武,末尾的“陸云鵬”三字力透紙背,卻是張帆代簽的。
這位華山劍法第一的解先生本就不善與人勾心斗角,一時真以為是陸云鵬要找自己清算舊帳,他把信收好,對孟義山道:“你告訴陸云鵬,讓他快去準備,不論在那里比試,解某絕對奉陪!”
盧九淵要過那封戰(zhàn)書,漫不經心的看了看,臉上顯得似笑非笑。
盧九淵鋒銳如刀的目光,給孟義山帶來了壓力,他心中有鬼自然氣虛,暗中想道“這姓盧的眼睛好賊,莫要壞了爺爺的好事!”
盧九淵直覺上感到老孟這戰(zhàn)書有問題,但他又看了看戰(zhàn)意充盈的解縉,心中嘆了口氣“這兩人遲早一戰(zhàn),戰(zhàn)書的真假沒有分別了。”
盧九淵對孟義山說道:“在城中借用座比武場吧,要不就用我盧家的場地!”他怕其中有詐,安排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比武,可以避免很多危險。
孟義山見他沒有出言阻礙,不禁松了口氣,滿口答應比武場地隨便選,盧九淵想破頭也想不明白老孟要暗害的是陸云鵬。
孟義山走回到盧家前宅那座石橋上,腦里正在消化方才所見的武學招法,有些渾然忘我,等行到橋心,卻凜然一驚,前方橋頭立著一人,方面長眉,穿著織錦的緞服,上襯五蝠捧壽云朵圖案,眼神和體態(tài)莫不像一個富家員外。
那人注視著孟義山走近,也不招呼,袍袖一揚,一股至大至剛的回旋內勁自袖內沖起,直撞向橋心的老孟,那一揮之力竟然將孟義山整個包裹了進去,沛大的真氣好似充塞了天地,像一面石墻一樣推向他的全身。
孟義山無暇驚駭,急運真氣護體,左拳直搗如錐,已經用上了張帆最近傳授的“破浪”拳訣,那是外放海天雷勁的基本外功招勢,孟義山以柔拳心法運使,多了分陰陽互濟的效果,到也不可小窺。
那人輕微一笑,在雙方真力接觸之前,突然把滿天的勁氣一收,孟義山一時間感覺連風都停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拳勁破空之聲。
拳勁發(fā)空,孟義山因為過于使力,帶的胸腹一陣煩惡,那錦衣人身子一移,動作快如鬼魅,手掌已經搭在了孟義山的肩頭。
孟義山心驚這人能把長河真氣的狂猛內力收發(fā)由心,這等功夫,必是和盧九淵同輩的人物。
那人收回手掌一笑,方才的出手竟然只是試探,口中說道:“在下盧九峰,檢使大人好武藝!”
這錦衣人竟是盧少俊的爹,孟義山心道輸的不冤,強笑道:“盧家主攔在橋頭,就是找我比武么?”
盧九峰撫著玉石欄桿,面色平靜,對孟義山說道:“河運是朝廷的命脈,黃河上行船,其中就有無數險灘漩渦,孟大人已經處在漩渦的中心了!”
孟義山心中暗怒“先給老子來個下馬威,震懾一下再和我談河運,真他奶奶欺人太甚!”老孟心懷著戒備,對盧九峰笑道:“兄弟這官是朝廷指派的,什么河運我屁都不懂!有什么話盧家主就點明了說罷!”
盧九峰含笑問道:“聽說巡檢大人和葉莊主交情匪淺?上任伊始已經開始支持葉家了。”
老孟正色回答盧九峰道:“葉家是正經商號,想到大同賣貨,我當然同意,你們原來的鹽引是田錫經手上報布政使司批的,到我這里自然作廢,得重新辦一下!”
孟義山已經隱約感到這兩家爭奪這條路線,大有問題。
盧九峰嘆口氣道:“朝廷嚴禁的便是與瓦剌互市,大同的生意除了軍需,都是暗中供給瓦剌人的,他們缺鹽鐵,從這里運過去可以獲得巨利!”
盧九峰對老孟道:“我家做的是純粹的生意買賣,那個葉千尋……時間久了大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盧家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孟義山暗道葉家和華山派整條線上看來都有人參與了長城外的走私鹽鐵,至于盧家清不清白,老孟懶得去管,搞不好就是一家賣鹽,一家賣鐵。都不是好貨。
孟義山表現出一副難得糊涂的樣子,又寒暄了些不相干的話,盧九峰對孟義山拱了拱手,說道:“日后生意上還要多仰仗大人!”已有了送客之意。
老孟跟盧九峰告了辭,笑容滿面的離開了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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