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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怎講？”董良問道。

    “我看了幾次沙俄人倚靠冬將軍勝利的經(jīng)典戰(zhàn)例，從早期對蒙古人的戰(zhàn)爭，到拿破侖戰(zhàn)爭。無不都是敵人主動攻擊他們。在這個過程中，沙俄人其實是在躲避冬將軍。而他們的敵人因為不了解冬將軍而猛沖猛打，最后著了冬將軍的道。”

    一旁的林鳳祥聽了之后，心有所感，說道：“元首，趙將軍，冬將軍也不是不可戰(zhàn)勝的，只要準備得充分一些，不要在寒冷的環(huán)境中貿(mào)然進軍便可以了。我們之前的北伐就在北方著了冬將軍的道。那時候，我們就是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

    林鳳祥陷入了回憶當中：“當時我們的想法是速戰(zhàn)速決，我們?nèi)松伲皇窍胍獞{借老卒的精銳一舉突破京城。”

    “但是在滄州的一戰(zhàn)，我們損失了五干老卒……”

    這一段，林鳳祥沒有說，但是董良知道這段歷史。

    1853年10月27日，太平軍到達滄州，突然遇到了大麻煩。

    河北滄州自古有習武風氣，漢子們個個彪悍能打，這里風氣又保守，對拜上帝教這種洋玩意嗤之以鼻，聽說太平軍過來，漢子們?nèi)^發(fā)癢，很想跟太平軍比劃比劃。

    滄州知州沈如潮，除了動用綠營兵和八旗兵，還另招募了三干名漢回滄州鄉(xiāng)勇，在滄州城南五里紅孩口迎戰(zhàn)北伐軍。

    太平軍首先以小股部隊焚毀了清軍大營火藥，廢了清軍槍炮，但當天大霧，太平軍自己也看不清，雙方只能展開近身肉搏。

    滄州人那一身身腱子肉本來就只擅長近戰(zhàn)，肉搏時跟太平軍打得相當慘烈，但正規(guī)軍比江湖漢子還是更能打，滄州人退守到城內(nèi)后，還堅持跟太平軍打巷戰(zhàn)，等到終于將這些走江湖的干完，太平軍居然陣亡了四干多名廣西老兵。

    林鳳祥跟這些老兵一路同生共死，感情已十分深厚，眼見死了這么多戰(zhàn)友，一時怒氣沖天，情緒失控，下令全軍屠城，滄州漢、滿、回三族共一萬多百姓被北伐軍殺死。

    屠滄州這事，嚴重損害了太平軍在北方民眾中的聲譽。

    北方人民對滿清朝廷本來也沒什么好印象，這一路在后勤與兵源上多多少少有人站太平軍這邊。

    但是屠滄州后，太平軍在北方口碑迅速惡化，對于孤軍深入北境的太平軍，大家再不愿提供援助，軍隊開到哪，就要遭到當?shù)貓F練的頑強抵抗。

    北伐軍就這樣通過一次屠殺，將人民群眾放在了自己的對立面上，之后不僅處處被打，還斷了自己在當?shù)氐难a給。

    這時更致命的事情出現(xiàn)了，打著打著，北方進入了冬季。

    從廣西過來的精銳，既不習慣北方的面食，更不習慣北方的寒冷，而且還沒有后援。

    在向北進發(fā)的路上，他們衣食不濟，偏偏還遇到天津河堤因多雨決口，全軍將士深一腳淺一腳，不穿鞋襪，赤足走在冰冷的黃水泥地里，一路疲憊不堪。

    勝保和僧格林沁帶著六萬人大軍，就一直慢慢尾隨在北伐軍后面，他們這時候已不太著急，戰(zhàn)場主動權(quán)在他們手里，只要慢慢磨，就足夠耗死北伐軍。

    僧格林沁和林鳳祥都很清楚，這支部隊打到現(xiàn)在，是不可能沖進北京城了。

    林鳳祥用盡全部力氣，也只能在10月29日，從滄州沖到天津西南的靜海縣獨流鎮(zhèn)，前鋒抵達離天津城五公里的稍直口村。

    林鳳祥繼續(xù)說北方的天氣：“當時天氣寒冷，我軍缺衣少糧。如果繼續(xù)進攻，必然凍餓而死。于是在獨流鎮(zhèn)建立聯(lián)營。士兵們?nèi)鄙僖路蛯⑸儆械拿抟录衅饋斫o值守的戰(zhàn)士，剩下的人擠在房間取暖。”

    “所以，屬下認為，在北方寒冷的的氣候環(huán)境下，我們只要記住在冬季不主動大規(guī)模出兵便可以。敵人要來進攻咱們，那么冬將軍就對他們不利。我想沙俄人也并非不怕冷，只是他們有保暖措施，同時知道如何躲避嚴寒。”

    林鳳祥說的沒錯，這也是為何董良讓歐宗安在冬季來臨之前什么都不做，一定要將營寨、窩棚和碉堡修建好。

    等到冬季來臨，所有人都貓在營地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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