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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jié)果，大明的江山，卻遠(yuǎn)不如朕心中所想。百官口中的繁華錦繡，也不過是他們對朕的奉承罷了。”

    百官面面相覷，嘉靖之前是從不許人說不好的，今天這番話，卻顯然是罪己詔一樣了。

    但也有明白事兒的，比如蕭芹。他知道嘉靖說的這番話，是禪讓之前必須要有的，否則就不合禮法了。

    歷來皇位禪讓，也就兩個原因，一個是朕老了，或重病要死了，兒子不成器，所以把皇位禪讓給別人。

    第二個就是先說自己干得不好，現(xiàn)在有比我更優(yōu)秀的人才，我打算把皇位禪讓給他。

    嘉靖還不算很老，看著也很活蹦亂跳的，所以他禪讓，只能是用第二個理由，自然就是自己干得不好。

    蕭芹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以目光鼓勵嘉靖繼續(xù)往下說。嘉靖苦笑一下，繼續(xù)說道。

    “后來朕才明白，朕從沒有真心信任過任何一個人。歷任首輔也罷，列位臣工也罷，從沒有過。

    就連救過朕性命的陸炳，在朕心里，也沒有過完完全全的信任。恐怕也只有黃伴，才能接近如此。

    可黃伴在朕面前說話，也總是說三分，留七分。從這點(diǎn)看，朕也不是完全信任黃伴啊。”

    黃錦咳嗽著躬身道：“老奴惶恐。萬歲對老奴信任無間，是老奴自己忠心不夠，非萬歲之過。”

    嘉靖搖頭道：“有人曾對我說過一句話：行有不得反求諸己。

    人身邊的每個人，都像鏡子一樣。他們對你的態(tài)度，其實反映出你對他們的態(tài)度。

    我自己愿意跟人打啞謎，就怪不得別人如此對我。這話，我也是后來才明白的。”

    百官私底下琢磨，敢跟嘉靖這么說話的，其實也不難猜，估計就那么一位……

    對于嘉靖展開的自我批評，蕭芹依然很滿意，但他希望嘉靖能快點(diǎn)進(jìn)入正題，于是輕輕咳嗽一聲。

    嘉靖收到了蕭芹的暗示，果然加快了自我批評的節(jié)奏，直接省略了一萬字。

    “后來，大明真的昌盛起來了，朕也終于學(xué)會了信任別人，學(xué)會了帝王心術(shù)之外的道理。

    朕身為皇帝，之前管得越多，大明反而越差，如今管得少了，大明反而越來越好，這才是真正的無為而治。

    朕心里清楚，這些不是朕的功勞。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上天設(shè)天子之職，不是為天壓制萬民，而是為天守護(hù)萬民。”

    蕭芹微微皺了皺眉，這番話倒是沒什么不對，但對于禪讓大典來說，有點(diǎn)跑題啊。他咳嗽的更大聲了一些。

    嘉靖這次沒有看他，而是直接快進(jìn)，跳到了最后的主題。

    “大明天子，嘉靖皇帝朱厚熜，自認(rèn)德行不厚，能力欠缺，不足以為上天守護(hù)萬民。

    自此上告蒼天及列祖列宗，將大明皇帝之位，禪讓給恭親王蕭風(fēng)！”

    百官早已被東廠威脅做好了準(zhǔn)備，要求他們只要皇帝禪讓的話一出口，就立刻熱烈歡呼，山呼萬歲。

    其中當(dāng)然有一些不愿意的，例如徐階、高拱、郭鋆、唐汝輯為首的，但他們又不敢不虛應(yīng)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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