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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洞房這種事兒,就像打哈欠和流感一樣,傳染性相當強,能喚起人類的潛能和效仿。
所以蕭風這天晚上,過得比戰飛云還累,趕了兩個場,最后精疲力盡地在劉雪兒懷里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蕭風還在睡夢中時,早朝已經開始了。上前奏事的是主客司的郎中。
“萬歲,羅剎國使臣已到主客司,上表請見萬歲,商談締結和平盟約一事。”
嘉靖十分條件反射地開口道:“去把蕭風叫來吧,此類事務他比較擅長。”
徐璠挺身而出:“萬歲,臣以為,蕭風已經沒有了官職,平時朝中議事,萬歲可特令其參與。
但此事事關國體,我堂堂大明朝堂,卻要由一個無官無職之人與羅剎國正使談判,豈不讓對方小看了?
臣不才,也曾飽讀史書,區區羅剎,苦寒之地,蠻夷之輩,臣自可應對,請萬歲三思。”
嘉靖皺皺眉頭,沒什么底氣地看向徐階,徐階看看兒子,沒有說話。
徐璠這一手,并沒有提前告訴徐階,但徐階反應很快,迅速做出了判斷,認可了兒子的做法。
蕭風不上朝,徐璠的地位就顯得有些尷尬,他如果能抓住機會,表現出過人的才能,也是很好的事兒。
大丈夫建功立業,豈能將自己局限在做一根只打蕭風的棒槌上?
而且這次也確實是個好機會啊,羅剎國能有什么人才,估計能會說中國話就不容易了,還能厲害到哪里去?
我兒子說不過蕭風,還能說不過一個羅剎使臣嗎?這天上掉下來的升級包,不撿起來簡直是暴殄天物!
見徐階沒有反對,嘉靖微微點頭,他知道徐璠和徐階的心思,也不在乎給徐璠一點上進的機會。
“既然如此,就依徐舍人之見,先不必驚擾蕭風了,派人去宣羅剎國正使覲見吧。”
羅剎國正使身材高大,將近兩米,魁梧雄壯,虎背熊腰,滿臉的胡須,身穿貂裘,氣勢十分驚人。
相比之下,徐璠雖然也不算矮,但兩人往大殿中間一站,視覺上立刻就相形見絀,氣勢上也矮了一頭。
徐璠心知談判之時,氣勢決不能輸,見到羅剎國正使單膝跪地向嘉靖行禮,立刻抓住機會大喝一聲。
“放肆,羅剎使臣當行雙膝跪地之禮!”
羅剎正使看了徐璠一眼,所說漢語竟然十分純正:“請問閣下可是禮部官員?”
徐璠一愣:“本官乃是中書舍人!”
羅剎正使依舊追問:“中書舍人可是禮部官員?”
話問道這個份上了,徐璠只能回答道:“并非禮部官員。”
羅剎正使笑道:“既然不是禮部官員,何以糾正本使臣的禮法呢?這不是禮部官員的事兒嗎?”
徐璠頓了一下道:“我大明朝堂,人人知書達理,見到不遵禮法的行為,自然人人都可糾正!”
羅剎正使笑道:“大明朝堂,既然人人讀書之禮,那請問眾位大人可都知曉大明律法嗎?”
徐璠答道:“這是自然,有資格上朝的臣子們,既然知禮,自然也知法。大明百姓尚且知法,官員豈會不知?”
羅剎正使微笑道:“請問這位中書舍人大人,大明出了案子,是誰來斷案?大明有了罪犯,是誰來宣判懲罰?”
徐璠心里一動,忽然明白了這個話題的危險性,沉吟著不愿開口回答。
羅剎正使詫異道:“怎么,這個話題是大明的隱秘嗎?難道大明的律法系統是如此的不公開嗎?”
這話是不能認的,徐璠只得答道:“小案子由各級官府斷案,大案子由刑部和大理寺宣判。”
羅剎正使搖頭道:“不對吧,難道不應該是朝堂之上的每一位大人都可以伸手管轄的嗎?
既然中書舍人說大明朝堂人人之禮,所以什么人都可以為使臣糾正禮法。
那么既然各位大人也皆知律法,自然都可以去審案宣判的吧。
別說各位大人了,中書舍人說大明百姓也都知道律法,那豈不是隨便一個大明百姓也可以審案宣判了嗎?”
徐璠大怒:“想不到你這羅剎人,倒也頗有口舌之利!這里是大明朝堂,你咆哮朝堂,不怕死嗎?”
羅剎正使嘲諷地看著徐璠:“你們中國有個故事,是晏子使楚的故事,中書舍人可聽過嗎?”
徐璠一愣,心說你瞧不起誰呢?晏子使楚又不是什么高年級知識,我咋可能不知道呢?當下點點頭。
羅剎正使正色道:“晏子拜見楚王時,楚王曾說,‘齊國沒有人可派嗎?竟派你做使臣?’
晏子回答說,‘齊國的都城臨淄有上萬戶人家,人們張開袖子就能遮天,揮灑汗水就是下雨,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怎么能說齊國沒有人呢?’
楚王說,‘既然這樣,那么為什么會打發你這樣一個人來呢?’
晏子回答說,‘齊國派遣使臣是有規矩的,有德有才的人被派遣出使有德有才的君主和國家。
無德無才的人被派遣出使無德無才的君主和國家。我晏嬰最沒有德才,所以只好出使到楚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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