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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代表大會,那就不是全廠人都可以參與的,要由代表來參與。代表是由廠公指定的,這個也沒啥可說的。
當十幾個代表在廳里落座后,小春子坐在主位,上半身半仰著,兩條腿大喇喇的拖在地上,手拿著茶碗,一口接一口的品茶,卻一言不發。
代表們都有些發蒙,尤其是大檔頭,看著小春子這副雨化田附體一樣的死出,都有點心里打鼓。
這小子,明明前兩次開會還被大家頂得手足無措,怎么忽然就如此沉穩,如此拿大了?莫非是有了什么依仗?
小春子一碗茶喝完,往回收了收腿,坐直了身子,目光如刀般掃過堂下的十幾個代表。
“從今天開始,不許再主動挑釁和錦衣衛打架,若是錦衣衛挑釁,回來告訴我,聽我命令再說!
這不是跟你們商量,這是我的命令!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就是這話,誰贊成,誰反對?”
眾位代表都被小春子的氣勢震住了,一時間不敢說話,大檔頭咬咬牙,覺得不能被這小子裝腔作勢就嚇住了。
“廠公,這叫什么話?不主動挑釁也就罷了。
錦衣衛挑釁,我們還得回來告訴你,你來執掌東廠,就是讓東廠受氣的嗎?”
小春子看著大檔頭,大檔頭也看著小春子,全身戒備,小春子忽然笑了。
“那大檔頭認為,該如何東廠才算不受氣呢?”
大檔頭松了口氣,心說差點讓這小子給唬住,果然是帥不過三秒,這么快就服軟了。他的聲音更大了。
“當然是乘機立威,對錦衣衛見一次,打一次,讓他們知道,錦衣衛永遠比東廠低一頭!”
小春子點點頭:“也就是說,你對我的命令不理解,也不打算執行,對嗎?”
大檔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聲道:“廠公若覺得屬下不對,可以把兄弟們都叫進來問問……”
小春子手里的茶杯啪的摔在了地上:“放肆,給我拿下!”
大檔頭一愣,想不到說拿就拿,他心里不服,手上抗拒著圍上來的幾個代表,嘴上兀自爭辯。
“大人不必惱羞成怒,不妨將全廠兄弟們都叫進來,是否曲直,自有公道……”
一聲驚叫,是旁邊其他代表發出來的,一把短刀從背后直插了進去。
大檔頭劇痛之下,兩手一分,將兩個抓住他胳膊的代表震開,伸手往懷里摸刀。
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今天進來開會,是都不允許帶刀的。
但那幾個代表卻都從靴子里掏出一把短刀來,對著大檔頭就是一通亂捅。
大檔頭功夫本來在東廠數一數二,但壓根沒想到小春子竟然敢起殺心,更沒想到毫無征兆地就動手了。
現在環顧身邊的代表,除了幾個中立派之外,都是忠于小春子的人,忠于自己的一個也沒有。
看來那幾個中立派的,也是小春子故意用來掩人耳目,避免自己產生警覺的。這小子真他媽的狠啊!
大檔頭不顧一切的撲向小春子,意圖同歸于盡。小春子功夫雖不管高,但他身為廠公,卻是屋里人中唯一一個配著腰刀的。
小春子拔出刀來,瘋狂劈砍,阻止大檔頭的拼命,身后的心腹也毫不手軟,一刀接一刀地捅刺。
先挨了一刀,身受重傷的大檔頭,終于扛不住了,全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抽搐兩下,嘴里不甘心地嘟囔著。
“你他媽的不是說拿下嗎……騙子……”
小春子仔細觀察了一下,確認大檔頭已經沒氣兒了,這才伸手奪過一個心腹手中的短刀來,塞進大檔頭的手里。
然后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心腹將手中的短刀抹干凈血,塞回靴筒里。小春子掄起腰刀,瘋狂劈砍起大檔頭的尸體。
一時間血肉橫飛,慘不忍睹,把那幾個中立的代表嚇得瑟瑟發抖。
等尸體砍得像打完花刀的蓑衣黃瓜后,小春子終于停住了刀,喘著粗氣,笑著抹了把臉上的鮮血。
“各位,大檔頭看來對本督怨念很深啊,好端端地商量著事兒,怎么就忽然要動手殺本督呢?”
一個心腹大聲道:“大檔頭原本就對廠公之位勢在必得。萬歲任命了廠公后,他就處處與廠公作對。
今日之舉,顯然是心中不服,早有歹心,才會忽然動手。若不是廠公功夫高,只怕危險!”
那幾個中立代表到此時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東廠歷來是虎狼之地,這里面的人沒有一個善茬,原本都對年輕面善的小春子存了一份兒輕視之心。
今天一看,這小子的狠勁不比張遠差,他是萬歲欽點的廠公,除了萬歲,誰敢殺他?可他對別人卻是說殺就殺,毫不手軟啊!
當下眾人一起躬身,異口同聲的表示大檔頭實在不應該心懷怨念,竟敢行刺廠公,罪該萬死。
等著代表大會出結果的東廠眾番子,等了半天,等出來的卻是大檔頭血肉模糊的尸體。
忠于大檔頭的人本來想提出質疑,但看著小春子陰冷的眼神,和他身邊那幾個殺氣騰騰的心腹,都沒敢說話。
說什么?說廠公誣陷了大檔頭?屁話,廠公有什么必要誣陷他?本來東廠眾人的生死就是操于廠公之手的!
只能說大檔頭這些年被張遠重用,忘記了自己的位置,忘記了東廠是個什么樣的機構,也忘記了東廠廠公的生殺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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