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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支持蕭風的陣營已經不再是當年的丁汝夔一個光桿司令了,而是至少一半官員。
支持徐階的官員也不少,而且很厲害的一點是,內閣四個人,這邊占了三個,權重非常高。
剩下幾個資深的墻頭草,站在中間,反而是人數最少的一撥,就像中分發型,那道溝上沒有分好的幾根雜毛。
嘉靖見人都到了,微微點頭,黃錦上前一步:“萬歲臨朝,宣琉球國使者覲見?!?
本以為琉球國王子已經等得要上吊了,聽見這一聲必然飛奔上殿,卻不料遲遲沒有動靜。
主客司的官員戰戰兢兢地回稟:“啟稟萬歲,微臣辦事不力,罪該萬死。
昨夜日本國使臣也進京了,因為已是夜間,微臣不敢驚擾萬歲,請示了禮部之后,也安排入住了主客司。
豈料琉球國王子今早偶遇日本使臣,與日本使臣發生了沖突,雙方打斗起來。
微臣帶人阻止不及,雙方都有人受傷,微臣上朝時醫生正在為雙方處理,傷得不重,并無大礙?!?
嘉靖皺緊眉頭,看向徐階,因為徐階現在還兼著禮部尚書呢。徐階咳嗽一聲,禮部左侍郎立刻上前。
“萬歲,昨夜日本國使臣到京,十分突然。他們并沒有按常規方式先告知福建知府,再由南京方面派兵護送。
而是以商人名義微服疾行,也是以商人身份入城的,之后才找到主客司,出示國書要求覲見。
當時天色已晚,微臣接到通報后,由主客司按常例安排接待,還特意囑咐將其客房安排在離琉球國最遠的地方。
其實兩國相爭,使臣同館本是常事。當年安南和瀾滄兩國交戰,來大明的使臣也都是住在主客司的。
卻不料發生如此意外,此事確實是主客司護衛不力,但也是兩國確實仇恨太深之故?!?
徐階見僚機將氣氛鋪墊得差不多了,自己才上前開口。
“萬歲,琉球被占領,已經接近滅國,其王子難以自制,也是有情可原。起因還是日本朝廷發動的戰爭。
既然發生了此事,以臣之見,不如一起將兩國使臣宣召上殿,是非曲直論個明白。
主客司辦事不力,自當其罪,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徐階此言一出,朝中老狐貍們紛紛佩服。他表面上是說兩國使臣打架,主客司卻被降罪,屬于池魚。
但心眼多的人一聽就知道,他這分明是說日本進攻琉球是蕭風造的孽,蕭芹和蕭風斗法,殃及了琉球這條魚。
指桑罵槐,爐火純青,一語雙關,巧妙絕倫,不虧是大明首輔,文臣領袖。
蕭風微微一笑,并不反駁。他甚至在懷疑,主客司那么大,琉球王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會偶遇日本使臣。
主客司畢竟是禮部的地盤,而禮部又是徐階的地盤,搞不好是主客司有意同時叫兩國使臣出屋的。
按正常程序,除非是關系特別好的國家,否則從使臣入京,到覲見皇帝,總要安排程序,等些時日。
日本雖然和大明并非敵國,倭寇也不是日本朝廷安排的,但總體來說關系一般,與琉球和大明的關系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本來即使日本使臣晝夜趕路,趕在此時到達京城,按規矩嘉靖也一定是先召見琉球王子,之后才會考慮召見日本使臣的。
但在主客司發生了這么一出互毆事件,對大明朝廷來說,臉面上就有些過不去,不給雙方一個同時講理的機會,會顯得過于偏袒琉球。
所以嘉靖點點頭,同意了徐階的建議。徐階得意的看了蕭風一眼。
沒錯,早上的偶遇就是他安排的,他就是要讓琉球王子的怨氣越大越好,日本使臣越不講理越好。
這樣就會越顯得蕭風之前放走蕭芹是多么愚蠢,完全是養虎為患。到了那時他就可以逼蕭風兌現承諾,去解決問題。
如今大明水師還未建成,蕭風拿什么去解決問題?解決不了問題,就要承擔后果,也不用多嚴重,退出朝堂就行了。
主客司的官員卻沒有立刻下殿去宣召,他猶豫一下,再次跪地請罪。
“萬歲,臣罪該萬死。因今年大明有雨,周邊多國干旱,有多國派使臣來與朝廷求肯買糧一事,都等在主客司內以待萬歲召見。
今日早上互毆之事,各國使臣多有所見,那日本國使臣指責大明朝廷袒護琉球,干涉日本國內政,要請大家一同評理。
萬歲,那日本使臣口若懸河,能言善辯,極盡煽動之能事,各國使臣多有被其蒙蔽者,在議論朝廷是否公正之事。”
嗯?徐階一愣,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他只是想讓事情變得更激烈一點,讓蕭風更難受一點,可沒想鬧到各國皆知這么大。
不過回頭想想,這日本使臣的順水推舟固然可恨,卻也不全然是壞事。
事情鬧得越大,萬歲就會越生氣。萬歲越生氣,后果就越嚴重。蕭風退出朝堂,永難翻身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
徐階再次發言,先嘆了一口氣,裝作無可奈何。
“萬歲,事情既已如此,臣建議不妨將各國使臣全都宣上殿來,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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