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以奴告主-《大明測字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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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包括:謀反叛逆,子孫殺父祖,妻妾殺夫告夫,奴婢殺主告主,殺三人以上,采生折割,謀殺故殺,蠱毒、魘魅、毒藥殺人,強盜,妖言,十惡等罪不赦。
以奴告主居然能和這些罪名并列,成為“遇赦不赦”的頂級大罪!
很多人可能不明白,為啥封建統治者如此害怕以奴告主呢?
因為封建社會的統治核心,就是階級大如天。官員階級與非官員階級,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主與仆,也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種觀念必須深入人心,才能自然而然地讓人們認為,皇帝和官員,也是兩個世界的人,壓根不是同一物種。
而且是人都有秘密,奴仆作為主人身邊接觸最多的人,知道點秘密就能告主人,那主人豈不是就會被威脅挾制?
仆從不服從主人,官員就會不服從皇帝,到時候豈不是天下大亂?
再說了,皇帝有錦衣衛,有各級官府,有巡按使,什么罪名最后查不出來,要靠你奴仆揭發?
所以在這種風氣和觀念之下,不但以奴告主有重罪,甚至很多奴仆的舉報,直接都被視為無效證據,直接不予采納!
嚴世藩既然已經認為胭脂姐妹被蕭風收買了,而這姐妹倆對他的秘密又知道得太多,他最希望的就是胭脂豹此時在皇帝面前全都說出來!
那就是以奴告主!不但胭脂豹活不了,她所有的證詞也都會引人懷疑真實性。
本身胭脂姐妹手里就沒有什么證據,證詞再被懷疑,就再也威脅不了自己了!
第二個原因,是蕭風知道,嚴世藩也知道嘉靖的一貫思路。
當兩黨相爭之時,若是其中一黨彈劾另一黨,必須有真憑實據。
若是空口無憑,那么指責的罪名越嚴重,越離譜,他就會越覺得這是黨爭,大概率是誣陷的。
當初嚴嵩為了搬倒夏言,除了夏言高傲奢侈的罪證是現成的,其余罪證,嚴嵩花了大量的精力造假,才讓嘉靖信以為真。
而且當時夏言已經徹底觸怒了嘉靖,嘉靖從心里也愿意順水推舟地干掉夏言,此事才得逞。
想想蕭風和嚴黨兩伙人,為何明爭暗斗這么久,始終都奈何不了對方,就是因為沒有鐵證能證明安給對方的罪名。
嚴世藩甚至希望胭脂豹說得越狠越好!
最好說自己勾結白蓮教,勾結韃靼人,勾結倭寇,勾結海盜,甚至說自己豢養私兵,準備在北京城起義才好呢。
她今天說得越離譜,越嚴重,就越不可能被采信,因為蕭風沒有證據!
而嚴世藩就被徹底洗白了,從今以后再有人用同樣的罪名來告嚴世藩,哪怕有了一點不夠鐵的證據,嘉靖也不會信了。
可這樣一個絕佳的反敗為勝的機會,竟然被胭脂豹給識破了!她不應該這么聰明的啊!
她沒告嚴世藩什么罪,只是老實地回答陸炳,說主人和韃靼人有生意上的往來。
甚至還主動替嚴世藩辯解,說了解到情況后要回去向嚴世藩匯報。
這無論如何不能算以奴告主,但卻不動聲色地告訴了所有人,嚴世藩和韃靼人偷偷做生意,黑市生意啊!
這雖然不算什么滔天大罪,但已經十分厭惡嚴世藩的嘉靖,必然會更加厭惡,而這種厭惡,最終會繼續磨掉嚴嵩的血條。
最扯淡的是,嚴世藩還沒法反駁胭脂豹。因為前面是他說的,他派胭脂豹去韃靼人那里刺探情報,和胭脂豹說的情況嚴絲合縫。
實話實說,就是嚴世藩自己也想不出來,除了黑市交易外,還有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這么合乎邏輯的理由,自己如果不承認,硬編一個不那么合情合理的理由,只能把局面弄得更糟糕!
所以當陸炳的目光看向嚴世藩時,嚴世藩心里淌著血,臉上卻還得裝作平靜地點點頭。
“陸大人,你是了解我的,我嚴府不缺那點黑市生意的錢,只是為了替朝廷多一條打聽消息的渠道。”
陸炳不置可否,反正你一條消息也沒給過我,不過萬歲不問,我肯定不會掰扯這件事。
“胭脂豹,昨夜你姐妹二人,究竟干了些什么,此時又為何只剩你一人,從實招來!”
胭脂豹有了剛才千鈞一發的經驗,變得更加聰明,她害怕的看著陸炳,身子微縮,恰到好處地發抖。
“陸大人,你問我話,我不能不回答,可我如果照實說了,就有以奴告主的嫌疑。
左右是死,我還不如不說,免得背一個背主的罵名,你給我個痛快吧。
只求主人看在我閉口不言的份上,若我姐姐還在人世,求主人放我姐姐一條生路吧!”
嚴世藩氣得七竅生煙,他噗通一下從小車上掉下來了,沖著嘉靖連連磕頭。
“萬歲,萬歲!有如此刁奴,是我嚴府家門不幸啊!求萬歲明鑒,求萬歲明鑒啊!”
嘉靖看了嚴世藩一眼,淡淡地說:“她什么都不肯說,你就說她是刁奴,你嚴府的奴才也太難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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