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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中恍若有光，侃侃而談：“要是只知道死讀書，這書讀來何用？讀書人科考做官，就應(yīng)該先做好當(dāng)官的準(zhǔn)備！地里收成如何？什么地里適合種什么莊稼？什么時節(jié)雨多？怎能提高產(chǎn)量？

    如果連為民解決生計問題都做不到，那要官有何用！”

    劉老秀才聽完氣得滿臉通紅，大聲道：“一派胡言，都是謬論！此乃叛逆之言！”

    李素商面色嚴(yán)肅，絲毫不讓，沉聲道：“我認(rèn)為，君為下，民為上！民，才是一個國家的基石！”

    此言振聾發(fā)聵，聽得在場所有人屏住呼吸。

    他們都是民。

    劉也恒卻似打通了心中的任督二脈，他情不自禁的仰望著李素商，如同朝圣者看到了神跡。

    是的，就是這樣，這番話才是對的！

    民才是一個國家的基石！

    劉老秀才也被這番言論震懾住了，呆立半晌。

    他不是那種只會死讀書的迂腐人，他自己也是跟著難民一起流亡過的。

    他腦海中不禁又浮現(xiàn)出了那時的景象。

    幼兒懵懂地抱著母親，年輕的婦人遮掩著面龐，滿面驚惶，老人步履蹣跚，卻不敢有絲毫落后，生怕掉隊，上萬人沉默又恐懼地趕路，不知要往哪去，不知身在何方。

    當(dāng)初要不是誤打誤撞來了豐源，他看看李素商，遇到了這個小娘子，恐怕如今還在漂泊流浪。

    若是那時有官能種出讓天下人都能吃飽的糧食，恐怕戰(zhàn)亂就不會發(fā)生了。

    若是有官滿心里想的都是民為上，那么也不會有這么多離家的兵丁，輕易就發(fā)動戰(zhàn)爭。

    若是，若是……

    他一瞬間想了很多，好似被李素商的話終于驚醒，卻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蹉跎半生，連一個年輕的女娃娃都不如。

    心里的某個氣忽然就低了下去，千里流徙沒壓垮他，這短短的幾瞬卻忽然見了老態(tài)，兩眼渾濁了起來。

    李素商連忙上前扶住他，劉老秀才擺擺手，道：“只嘆我老頭子這么大歲數(shù)枉讀圣賢書，還不如你一個小娃娃看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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