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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慶與契丹兩國邊界達到臨戰(zhàn)結點。

    慶國本以為俘獲了耶律鶴跟大賀羅汗兩位契丹天驕與統(tǒng)帥會逼得耶律嘯就范，以至于談判。

    然而一連過了三日也不見契丹有何動作，全然沒在意慶國那玄鐵牢籠囚禁的兩位。

    唯一明顯的是契丹方向操練部署愈發(fā)頻繁，明白人都知契丹著手戰(zhàn)前蓄勢。

    至于那位契丹大國師耶律嘯面對統(tǒng)帥跟子嗣被俘的局面異常平靜，看不出絲毫慌張神色，一舉一動都酷似深潭老井，無人能窺視出他的想法。

    直到他秘密召回耶律德蒙、哈喇沙兩位統(tǒng)帥，契丹上下皆明白戰(zhàn)時已到燃眉之際。

    在三大統(tǒng)帥之列他兩人最是兇殘，當初十國紛爭兇名赫赫，三人當中單打獨斗又要屬膘肥體壯的哈喇沙殘暴，號稱“人形怪物”。

    領兵作戰(zhàn)當屬耶律德蒙，這位當朝契丹可汗的胞弟在十國紛爭時提議借兵晉國，從而換取燕云十六州，以至于后來慶元帝三次北伐均被他攔下，便是他占了以逸待勞的便宜，也可見用兵之神，畢竟當時的慶國兵力是橫掃諸強的存在。

    大賀羅汗領兵比不過耶律德蒙，打架斗不過哈喇沙，但勝在知曉的全面，樣樣皆通，唯一沒達到登峰造極地步，短時間看不出進步，假以時日一朝登頂恐怕少有人與之抗衡，這也是大國師安排他隨同耶律鶴的原因，讓兩人互相契合，磨練。

    哪怕這次被俘，他也沒太放在心上，依舊按計劃操兵備戰(zhàn)，在他耶律嘯看來，任何一次絕境都是一種涅盤重生，若是沖破不出絕境，又豈配做契丹的天驕與統(tǒng)帥？

    趙正立這兩日恢復了元氣便開始后怕，若那天兩位皇家兄弟沒去黃嵬山，或許敵國鐵籠囚禁的就是自己了。

    對于這件事，趙正立誠懇感謝過宋茂陵，雖說倆人從蜀地初見皆是自傲之輩，這一路相互比斗數次，可在危難時刻能挺身而出，單從這一點足矣看出心高孤傲的六皇子識大局。

    平日少言少語的六皇子難得多聊了幾句，說起在北上的關子鎮(zhèn)遇到太子的客卿圍堵，其中張子崖意外施救，并捎話給趙正立，說有人謀害他，這才有了兄弟倆跋涉數十里直達黃嵬山的事情。

    趙正立聽完觀察了宋茂陵的神情，他對張子崖的突然幫助，以及透露謀害一事固然很費解，不過沒往深處想，趙正立也就松了口氣。

    兩人圍著營帳幾案席地而坐，七皇子宋仲良較為拘謹，坐的端正，碧玉為三人斟了茶水，趙正立問了句大逆不道的話：“你們兄弟幾個誰當皇帝最有把握？”

    兩位皇家兄弟出奇淡定，反倒是碧玉雙手一抖，險些摔了茶壺。

    六皇子端起茶杯細品了番，認真道：“我閑散慣了，那個位置對我沒任何興趣?！?

    趙正立盯著俊朗皇子淺笑，手指輕輕搖晃茶杯：“從京城一路過來的圍追堵截，想必你也看出那兩位絕非善茬，就算你有避世之法，七皇子呢？又當如何？”

    趙正立直戳根源，以至于氣氛陡然沉寂。

    七皇子宋仲良屆時順著搭話：“我跟六哥一同避世，不就行啦?！?

    他終究是年少了些，將“無情盡是帝王家”想的過于簡單，其中隱語只有宋茂陵聽出。

    六皇子突然反問了他一句：“你真是那個人的子嗣？”

    眼神死死盯著趙正立，仿佛在捕捉他一絲一毫的變化。

    趙正立沉默許久，直言道：“是！”

    宋茂陵收回視線，好似在他預料之中那般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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