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秦酒這才把茶喝下去,臉色好了許多。 賣茶翁伸手摸了摸秦酒身上的大氅,嘖嘖稱奇道:“好料子啊,仙葫州的棉麻,敬亭山的冰絲,滄瀾國七秀坊的手藝,光是一塊布,就得上百銀子了,你一個連酒都吃不起的人,哪來的錢?” 秦酒有些嫌棄的挪了挪大氅,生怕賣茶翁那黑黝黝的手給弄臟了,他用手撫摸幾遍,疑惑道:“真有這么貴重?” “當(dāng)然,我賣茶幾十年,自食其力,憑良心做事,這幾十年攢下來的錢,也就夠買這么一塊布吧。”賣茶翁看一眼秦酒的表情,愕然道:“不對,別人送的?姘頭?” “胡說八道,我弟子送的。” 秦酒說到這,臉上頗有幾分得意。ъìqυgΕtv.℃ǒΜ 賣茶翁卻是忽然將碗丟在地上,臉上有幾分怒意,道:“說起這個,我倒想要問問你,這一年時間未到,你怎么就走了呢?來,你給我好好說道說道,若是我不滿意,今晚這茶錢,我可就要昧良心了。” 面對發(fā)怒的賣茶翁,秦酒神色忽然一暗,雙手?jǐn)n在袖子里,半響沉默,然后又理了理披在肩頭的氅衣,一雙眸子變得空洞無比,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他是我行走天下以來,遇見最好的少年,最努力的少年,最善良的少年,最尊師重道的少年,他叫顧余生,你別忘記了。” “嗯?” 賣茶翁注意到秦酒神色不太對,越發(fā)好奇。 “不就是出了幾只了不起的妖獸嗎,你給我捎個信,我替你走一趟,也是可以的嘛,你秦酒做事向來有始有終,出劍必染血,好不容易收個弟子,卻提前跑路,這算什么?” 秦酒起身,一個人走到門檻,對著風(fēng)雪坐下來,任由風(fēng)雪吹打他蒼老的面龐,他一點(diǎn)點(diǎn)的拉攏肩頭的氅衣,整個人越發(fā)滄桑了起來,他凝望著黑夜下的遠(yuǎn)方青萍山,低聲道:“老喬,這方世界的升龍柱被人斬斷后,還有人見過天上的世界嗎?” 賣茶翁點(diǎn)點(diǎn)頭。 “這世界很大,總有那么一些驚才艷艷之輩的,即使升龍柱斷了,飛仙臺毀了,依舊有人可以憑虛御空,抵達(dá)蒼穹深處,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秦酒的聲音再次變得低沉,他開口問道:“那你說,如果一個人的魂橋斷了,三魂還有機(jī)會飛過那一道天塹嗎?” 哐嘡。 賣茶翁的手不小心把懸在火盆上的茶壺打翻,他一臉驚詫。 “你再說一次。” 秦酒嘆息道:“那孩子的魂橋是斷的,我原本除了教劍之外,還想教他其他一些東西的,可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這個結(jié)果時,只教了他一套劍法,我教了他很多普通人應(yīng)該懂的樸素道理,這樣的我,根本當(dāng)不起師父之名,他叫我一聲秦先生,我便會愧疚一次,唉,這人啊,越老,越活回去啦。” 賣茶翁久久不語,火盆里的光在他眼里閃爍。 秦酒聽不見回應(yīng),重新走進(jìn)屋,坐在火塘邊,把茶壺扶起來掛著,見賣茶翁一動不動,秦酒恍然,急道:“不對,老喬,你有事瞞著我,難道你知道點(diǎn)什么?那孩子的魂橋,不是天生的,是后天所致?還有,你對那孩子也太過于關(guān)心了,我斬妖出青萍那些年,你經(jīng)歷了什么?關(guān)于那孩子,不,關(guān)于顧白……你別不說話,啞巴了?” “我勸你不要問,我知道的不多,就算知道的,也不會告訴你。” 賣茶翁捻了捻墻上的燈芯,整個人恢復(fù)了平靜,淡然道:“其實(shí)魂橋斷了也沒什么,就如那登天之路一樣,總歸有一條路是通的,無非是要繞些彎路,多吃一些苦而已,你一個修劍的,應(yīng)該比我明白這一點(diǎn)。” “劍道這條路太艱辛了。”秦酒嘆惋,有些不甘的追問道,“老喬,你走過那么多的路,見過那么多的人,難道沒有法子補(bǔ)救?” “有的。” 賣茶翁開口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