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青萍山的風總會在微末時揚起,帶動天空的風起云涌。 漫山的桃花開到極致之后,好似在一夜之間凋謝,百草豐茂,青山蒼翠。 那一塊平地上的青石,那盤坐的負劍老人以及那每日不落下半點的少年見證了春來桃花,又見證了風雨雷電,當秋日漫山霜葉紅遍的時候,顧余生才發現秦先生的衣衫過于單薄,經不起這樣的秋寒露深。 秦酒的眉頭布滿歲月溝壑,身形也有些佝僂,兩眼凹陷在眼眶里,修長蒼白的手,繭子依然很厚。 他同樣習慣了每日這樣教導那個如風一樣奔走的少年,身下的石頭上有不經意的痕跡,那都是少年頭能觸及的地方,一點點的往上增長。 平坦的地面和墻上,有一道道劍痕。 那是少年曾每天堅持留下的成長印記。 久坐的青石,如今已經變得光滑。 但負劍老人依舊孜孜不倦的坐著,日復一日。 在一個秋風蕭瑟的午后。 青萍山陡峭的路上,少年行走如風。 秦酒打開酒塞,輕飲一口酒,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顧余生漸漸的近了。 他放慢了速度,把衣衫和發髻都理順,不敢有一絲冒犯。 半年時間,顧余生的身體拔高了一截,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加豐俊藏神,那一雙眼睛明亮有神。 少年快步走到石頭前,并沒有像往日那樣拔劍,他取出一件青色的披肩氅衣,仔細給負劍的老先生系上。 秦酒緊了緊肩,又用手撫摸著大氅的料子,嘆道:“這布用的好料子,青萍州的苧麻織不了這樣的布,應該是仙葫州的棉麻一點點抽剝后細細縫制出來的,還加了蠶絲,手感真不錯。” 少年站得筆直,想要為先生擋風。 可風是擋不住的,吹動著老先生的銀絲霜發,蕭瑟的風灌進身體,總是冷的沁骨。 少年先是抿了抿嘴,然后鼓起勇氣道:“先生,明日我不來了。” 把大氅撫了一遍又一遍的秦先生聽見顧余生的話,一點點的抬起頭來,眼前的少年,的確長高了很多,已經比他坐著要高了。 “因為天冷了?” 顧余生點點頭,又搖頭道:“先生,我不怕冷,我怕凍著先生,我不想來了,你看山頂,都有新雪了。” 第(1/3)頁